遍地红尘第21部分阅读(2/2)

“魏书记,啥时候再来跟尚经理赛唱歌?”

电话里又是一阵大笑。

还是在尚士杰刚被任命为绥北公司经理的时候,他们一帮人在“伊甸园”吃完饭都洗澡去了,魏占魁拉尚士杰到了四楼歌厅,让服务生挑两个漂亮小姐。服务生知道这个麻子鬼不好伺候,小心翼翼领来四个小姐叫他们挑,魏占魁看了一遍都留下了。两男四女六个人分两组进行唱歌比赛,哪一组输了就的脱光让赢的打屁股。后来唱歌比赛就变成了两个男人的性事比赛,魏占魁到底比尚士杰大十岁,最终输给了尚士杰。

魏占魁没有理会高爱君为何会“顺便”提及此事,因为年近四十仍风韵犹存的高爱君跟他提这件事不免让他想入非非。

※※※

香港泰正集团大楼董事局主席办公室里,泰正工业投资公司经理西林先生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恭恭敬敬递给台月东先生。这是一封写给绥河省省长的信件,是泰正集团对玉佛事件作出的快速而强烈的反应。

尊敬的省长先生

在下是香港泰正集团董事局主席台月东,现有一紧急事宜不得不冒昧讨扰,万望海涵。我集团与贵省德化市绥北运输公司(其前身为德宁地区绥北运输公司)于一九九零年合资成立中港合资绥河省绥泰运输有限公司,最初由台某忝任董事长,康云青先生任总经理。由于康云青先生卓越的领导和管理才能,九二年升任董事长。几年来绥泰公司在康先生的直接领导下克服了重重困难,为绥泰公司作出了令人钦佩的巨大贡献。

康先生处处以中方利益为重,为捍卫中方利益寸土必争寸步不让。由于我方决策失误造成一定损失,康先生不仅要求我方赔偿了损失还苛刻地擅自提高折旧比例。为给绥北公司筹措车款,未经我方同意擅自挪用资金一百七十万至今尚未归还。坦率地说,我对康先生的上述行为曾极为愤慨,但我依然无法否认我对他的敬重,因为他争的是中方的国家利益。在对待个人利益方面康先生更令人感动,为答谢康先生的巨大贡献董事会决定给他买一套住宅,康先生坚辞不受,我十分庆幸遇到这样一位可敬的合作者。我坚信绥泰公司在这样的贤者与智者的领导下前途光明。我和康先生已成了知心朋友,为表达对他的祝福我请了一尊玉佛相赠,康先生不肯接受,我非常痛心,一再声明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康先生才勉强收下。如果说康先生接受我的礼物不妥,如果贵国法律不允许我与康先生交朋友,那么一切责任在我身上,请贵政府勿与康先生为难。如果康先生因此而遭到不幸,我将成为罪魁祸首无地自容!绥泰公司是港方控股的合资企业,其高级管理人员不经我方同意单方面变动是违反合资协议的。内地经济正在迅速发展,希望贵政府能赐与我们更多的参与内地经济建设的机会。

特此拜呈

谨颂钧安

一九九四年八月六日

台月东先生看完信,拿笔属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几天以后,这封特殊的信件出现在德化市市长钟向进的案头。信头上有绥河省省长的亲笔批示不要小题大做,不要无限上纲,实事求是,认真对待,妥善处理。

钟向进打电话到纪检委,得知康云青即将被隔离审查,急忙把信件转给沈功达。

当天晚上尚士杰接到魏占魁的电话。“你小子没福气,碰上个硬茬子!康云青搬出香港老板给郑省长写了信。没办法,再耐心等两年吧!”

尚士杰说“外商凭啥管咱们的事?”

魏占魁说“反正郑省长说话了,这事不好办了。”

尚士杰说“是不是郑省长一出头康云青有问题也不追究了?”

魏占魁说“康云青还有啥问题?真要有问题,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尚士杰说“魏书记,还有一个线索,九零年康云青给津口金海钢铁公司汇过四百万,是以个人名义汇的。”

魏占魁说“这件事杨书瑞早告过,不是啥也没查出来吗?”

尚士杰说“那会儿白金海还红着哩,有问题也查不出来。现在可不一定。”

魏占魁说“那就再查查看,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第四十五章 鬼捉鬼

左贵才胡庄高奉尚士杰之命加强稽查。左贵才是司机出身,司机的那些鬼把戏基本瞒不过他。他悄悄跟了侯维忠四趟,最后一趟侯维忠偷卖煤时让抓了个正着;侯维忠卸完煤去拿钱,回来一上车见左贵才在车上坐着。

车开出煤场,左贵才说“侯维忠,尚经理咋说的你清楚吧?”

侯维忠嘻皮笑脸道“左经理,我知道你在后头跟着哩。这一趟是给你跑的。”说着话一摞大钞早塞过去了,整一千。

左贵才揣起钱说“你也别太不象话,一个月有两回就行了,跑不够十五趟起码也得跑个十三四趟,再少咋交代?”

侯维忠连声说“是是是,我保证每月只弄两趟,咱俩一人一趟。”

看见路边的“桑塔那”,侯维忠停车,左贵才下车开着“桑塔那”走了,侯维忠狠狠啐了一口。

夜路走多了难免碰上鬼,赵生金也终于被胡庄高抓住了。那天晚上胡庄高自己开着“伏尔加”来到刘家营,车停在一个院里,脱了警服只穿着衬衣开始搜寻。卖煤原来是公开的,车就停在饭店门前公开卸煤。后来各运输单位都加强了稽查,卖煤就转移到了后院。胡庄高不进饭店就找后院转悠,在一家饭店后院抓住了赵生金。赵生金把胡庄高拉进饭店好酒好菜吃喝完,又把胡庄高拉进客房,里面早有一个小姐笑吟吟地缠住了胡庄高。赵生金说了句“胡科长,你好好休息吧,钱我都付了,你就别管了。”胡庄高没折腾几下就泻了,却不放小姐走,变着花样又玩了一个多钟头。

左贵才不仅抓了侯维忠一人,多抓一个他就多得一份外快。胡庄高自然也不只抓了赵生金一个,上路稽查成了瘾,有空就往刘家营跑。左贵才胡庄高用油量翻了两倍,始终没有抓住一个偷卖煤的人。尚士杰打算把这十八台车由单车核算改为利润包干,左贵才首先反对,说这和承包有啥两样?用不了半年车又完了。胡庄高差点儿急了眼,唐庭禄席锦章早就抱怨承包了,当然不同意再把车包出去。尚士杰因为承包惹得众人骂,只得放弃自己的意见维持现状。

※※※

接连下了一个星期连阴雨,雨丝细如牛毛却屡屡不断。德化极少碰上这种天气。

星期三上午将近十一点种,德化市交警支队事故科给绥北公司打来电话,德张公路一百四十公里处的一条岔路上发现绥北公司的一辆“扶桑”翻入山沟,车上一男一女均死亡。尚士杰气得大骂“他上岔路干啥去啦?要往哪儿开?”

胡庄高带了两人奔赴出事地点,在快到刘家营的一条岔路上找到了出事车辆。翻车处有一大片路基塌陷,显然是在重压之下塌陷的。山沟有十几米深,汽车不知打了几个滚,煤撒得漫山遍野。

胡庄高下到沟底,弄得满身泥黑。驾驶仓里的俩人被挤扁的驾驶仓夹着,尸体淋了两天雨白得象蘑菇,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奇怪的是女人的裤子开敞,露着白白的肚皮,司机的右臂插在女人的裤裆里。女人看样子二十岁出头。

两个死人先是把胡庄高吓了一跳,他定定神便顺着司机的胳膊往女人的裤裆里看,看着看着笑了,说“真他妈是个风流鬼!临死还摸着女人◇!老兄,你死得不冤!”

死亡的司机是赵生金。

胡庄高打电话报告了事故现场的情况,尚士杰命令他看住现场,绝对不准移动尸体。随即打发唐庭禄去现场照相。唐庭禄还兼着工会主席,工会的那台照相机由他掌管。尚士杰叮嘱唐庭禄一定要把赵生金的胳膊插在女人裤裆里的镜头拍下来,从各个角度拍,要拍得清清楚楚。赵生金的妻子及妻兄也跟唐庭禄去现场,这是尚士杰特意安排的。

唐庭禄到现场拍了照,赵生金的妻兄下沟看了现场。

刘家营警方向附近村庄发了认尸启事,与刘家营接壤的广平警方也发了认尸启事。两天以后,五个农村男女扶着一个老头儿找到绥北公司,老头儿是女人的父亲,家住广平县下店村。老头说女儿在刘家营打工,星期一下午离家返刘家营,不知怎么就出了事。老头儿哭得说不了话,陪同的人要求赔偿。

尚士杰问“你们到现场看了吧?”

几个人便有些难堪,现场的情况让人难以启齿。

尚士杰说“看了现场就行,事故原因十分明显,车上的女人解开裤子勾引正在行车的司机,导致司机精力分散酿成事故。女人是事故的主要责任者,我们准备向广平县法院起诉要求死者家属赔车,证据我们都准备好了。”

尚士杰把一堆照片扔到桌上。

陪同的三个男人发呆,两个女人看见照片脸一阵阵发红,都不说话。老头儿此时顾不得哭了,哀求道“经理呀,我没让你们赔钱,我那丫头不要脸死了活该!你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给我个棺材让我把她埋了吧,别让她在那儿丢人现眼了。不管咋说,她死了,你让我拿啥赔你们?经理呀,你发发善心吧!”

陪同的人帮着老头儿说家里如何贫寒,否则也不会让闺女去刘家营打工。刘家营是个啥地方人们心里都清楚。

尚士杰又威胁了一番,最后答应给老头儿一千块安葬费,老头儿拿着钱哭着走了。

赵生金的亲属只来过一次,要求按工伤处理。尚士杰把照片往桌上一扔说“他算哪国的工伤?塘沽在哪儿?他把车开到了哪儿?他开着车到山沟里嫖女人也叫工伤?我不叫他赔车就够便宜他了!你们想让他在那儿躺着就在那儿躺着,想打官司我跟你们去法院!”

赵家人自知理亏,领了一千七丧葬费悄悄把赵生金埋了。

※※※

尚士杰处理事故忙了一个多星期,魏占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事故刚处理完。魏占魁叫他拿三万块钱立即到玉县温泉山庄,有重大喜讯。尚士杰这才想起纪检委一星期前派人去了津口,魏占魁的大嗓门里抑制不住的兴奋一下子驱散了尚士杰心头的烦恼。

玉县在河北省,是一个新开发的旅游胜地。温泉山庄座落在小狼牙山山脚下,绿树丛中半掩着一幢幢小楼,安静典雅中含着几分神秘。这里是一个经营成分复杂的混合度假区,既有国营宾馆,也有集体和个体的别墅。单幢别墅大多卖给或租给了个体经营者,这些小别墅豪华安静,家家都有一两个姿色上乘的小姐,虽然价格昂贵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魏占魁是来广平视察工作的,视察结束就住到温泉山庄休息来了。在国营宾馆住了一天,嫌不安静,换到单幢小楼里。尚士杰赶到时他已在这个名叫“夜来香”的小楼住了三天了。

小楼上下两层,下层是客厅,餐厅,公用浴室和两间客房。上层是两间高级客房,一间棋牌室一个大阳台。魏占魁包下了这座小楼,他住楼上,司机小刘住楼下。

尚士杰进门魏占魁正抱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姐看电视。小姐见来了人要站,魏占魁仍抱着说“他是我的财神爷,不用怕。”转脸问尚士杰“住下没?”

尚士杰说刚到。魏占魁说“就住这儿吧,房子早给你预备下了,让小金到楼下跟小刘一块儿住。“

尚士杰说“魏老板,啥重大喜讯?”这种地方这种场合当然不能称呼魏占魁的头衔,尚士杰习以为常,魏占魁也习以为常。

魏占魁说“你小子真沉不住气!先下楼把帐结结,再到你房里洗个温泉澡,吃完饭我再告诉你。真他妈的太阳打西出来了,做梦都梦不见的事……你先结帐去吧,别让老板以为我讹人家哩。”

老板是个精干的中年男人,见了尚士杰点头哈腰,谄媚中又有几分霸气。能在这里经营别墅的都不是一般人。一共是九千五,老板说再加五百给尚士杰找个绝色全陪女郎,是特殊优惠他的半价。尚士杰掏出一摞没拆捆的大钞扔在了柜台上。

洗了澡吃了饭,小刘领小金去游泳馆游泳,魏占魁尚士杰和那个名叫小玫的小姐出去散步,三个人边说边笑走到山根,这里绝少行人,树丛大且密。仰望小狼牙山险峰高耸,在夕阳下变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咋样?风景不错吧?”魏占魁说。

尚士杰说“还是咱们北方好,我在云南当兵的时候,这会儿到野外得让蚊子吃喽!”

小玫说“尚大哥当过兵?愿不得有股子军人劲呢?”

魏占魁说“军人是啥劲?军人的鸡芭跟别人不一样?”

小玫伸手去打魏占魁,魏占魁哈哈大笑说“小玫谗你的军人劲哩!给她尝尝!”

尚士杰不敢对小玫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他要等晚上老板给他找的‘绝色女郎”,便岔开话题说“到底是啥重大喜讯?别让我老揪着心行不行?”

魏占魁说“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气!算啦,告诉你,不告诉你呆会儿连小玫的毛嘴嘴都找不着哩。真让你小子猜准了,那四百万是九零年七月汇的,十二月份才提,放了半年,名堂就在这半年里头!你知道多少利息?二十七万!康云青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二十七万提走啦!我真他妈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黄牛哩,原来是个老狐狸!”

尚士杰半晌不说话,最后突然说“咱们明天回吧!”

“你急啥?他能跑了?再玩儿两天,我回去要亲自审审他!我看他再跟我装正经!我要让他自个儿把面具撕下来!这么多年了,别看他抠得连条烟也没给我买过,我还真有点儿佩服他哩。装的象!装得象!这回有好戏看啦,比看女人脱裤子还他妈过瘾哩!”

第四十六章 康云青遇险

这个阴沉沉的星期二是康云青一生中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这天早上刚上班,市纪检委打来电话通知他不要离开,市领导要去视察。康云青觉得奇怪,市领导视察工作应该是市委秘书处或市政府办公厅通知,人大政协也有各自的办公厅通知,今天怎么是纪检委办公室?康云青猜测可能与廉政有关,也没去多想。自己走过的路自己清楚,玉佛已退还给他了,但凡有点儿不清不白,玉佛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三辆小车开进公司大院。第一辆车走下了魏占魁魏俊峰和一个干事,第二辆走出的是德化市检察院副检察长苏振风和一名检察官。第三辆是警车,下来两名法警。一行人进了康云青的办公室,法警守住了门。

整座大楼犹如发生了十二级地震却没有一点儿声息。康云青本来要起身相迎,一看这个阵势便坐着没动。魏占魁一直是似笑非笑,坐定之后才介绍说“老康,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检察院副检察长苏振风。”

康云青八七年为丁友山的案子找肖正廷的时候苏振风是办公室主任,肖正廷升任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的第二年苏振风升任德化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两人早认识,但谁也没有作出什么表示。

“老康呀,你行!真是个好演员!”魏占魁翘着腿抽着烟舒服得难以形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红脸关公哩,想不到戏也有散场的时候,再好的演员也得卸妆,是不是?你也演累了吧?该把那些油脂颜色擦掉让我们看看你的真模样了吧?”

康云青一脸疑惑,冷冷说道“魏书记,有啥话你直说,我听不懂你这阴阳怪气的南腔北调。”

满屋愕然,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坦然自若纹丝不动的康云青。

魏占魁突然站起来叫道“康云青!你少他妈跟我装模作样!有本事你就装到底!”

康云青说“魏书记,请你文明一点儿,你是共产党的纪检书记还是土匪?”

魏占魁指着康云青说“我不跟你废话,俊峰!开始!”

魏俊峰盯着康云青问“你的姓名?”

康云青说“你们要审问我?先拿出逮捕令来!”

苏振风忙说“康经理,这是工作程序,不是审问,请你配合一下。”又对魏俊峰说“清楚的都不要问了,直接问事情吧。”

魏俊峰问“一九九零年七月,你以个人名义给津口金海钢铁公司汇款四百万,有这回事吗?”

“有。”

“汇的是什么款?”

“购车款。”

“谁的购车款?你个人的还是绥北公司的?”

“当然是绥北公司的。”

“既然是公款为什么要以你私人名义汇出?”

“我不清楚,这是银行为保障资金安全采取的措施,详细情况你们应该去问银行。”

“这笔款什么时候提的?”

“九零年十二月。”

“为什么在银行放了半年才提?”

“我不清楚。”

“半年生了多少利息?”

康云青从未想过这笔汇款还有利息,先是惊愕,随后又变得茫然“我不知道。”

魏俊峰说“你现在交代还不晚,还可以算主动坦白。”

康云青勃然大怒“我没有什么可坦白的!”

魏占魁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康云青,康云青的反应让他感到意外和奇怪。

“拿出证据!告诉他!我看他再装?”

魏占魁不耐烦地一挥手。魏俊峰从卷宗里拿出两张银行取款凭证复印件说“你在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十九日到津口工商银行提走利息十五万,二十二日提走利息十二万三千五百八十七元一角四分……”

“有这么多利息?”康云青不由自主打断魏俊峰问道。

魏俊峰让康云青问得发愣。

魏占魁说“老康,到现在了你还跟我演戏?哪儿来的利息?你以个人名义汇款不就是为了这些利息吗?你真聪明!我佩服你!”

康云青丝毫不理会魏占魁的挖苦,认真说道“这里头有问题,得好好查一查,是不是白金海把钱提走了?我还以为是银行把款压了哩。”

魏占魁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钱是你提的!你装啥洋蒜?”

康云青说“我没提,我不知道还有利息。”

魏占魁抓起复印件走过去“啪”地一声拍在康云青跟前“你好好看看!这是谁的章?”

康云青急忙抓起老花镜戴上去看取款凭证,刚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假的,这不是我的印鉴。我的印鉴在财务科,你们拿来对比一下。”

苏振风吩咐检察员去财务科取印鉴。很快,郭富才拿来了康云青的印鉴,印在纸上一看大不一样。真印大,字体是篆书,而假印小,字体是楷书。

郭富才走后魏占魁说“老康,你这么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去财务要你的真印,街上随便找个刻章的刻一个不就行了?”

康云青说“别人也照样可以刻,你咋就咬定是我刻的?再说,就凭一个印章就能取了款?我自己存的款自己去取还得拿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