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苍记事之十八 背光(1/2)

时间,是一匹往前奔跑的不老神驹,眯眼功夫,已是12月开头了。

现在是什么季节?深秋末期?初冬?我不知道。

总之,我想正应该是荒凉而又凄清的时候。

湾里的风是极大的,学生们通常穿着厚厚的保暖服,偶尔可见靓丽女生戴着花色的围巾在稀疏的人流里穿梭。

当风一刮起来,他们便都缩起身子,紧绷着神经,尽管衣物不算单薄,看上去却依然瑟瑟,像一只只不肯过冬的熊迎着风潮彳亍而行。

一连几日,天气都是阴郁的,我的心情,也仿佛是被遮上了一层。只是这一层,是难以同浮云那般飘去的,似是结痂的伤口,如果用尖锐的东西剔去,便会传来穿肠的刺痛。

这种痛,即使是先前我已判定己身“心仿佛约莫是差不多死亡”的躯体也不禁颤抖,感到毛骨悚然。

盛开在路边的野花啊,请你告诉我,人与人之间为何要存在无形的伤害?

一方沟通,一方消匿,一方询问,一方忽略,一方背光,一方向阳。

无数张灿烂嬉闹的笑容中,是幽暗的森然凝结。

阳光打在身上,温暖的仅是皮肤,冷月投入眼睑,寒绝的是心魂。

大概,没有一种景象,能比在漫漫长夜中独自背包时低头自语恒久徘徊更为寂寞。

大概,没有一种声音,能比在嘈杂人群中孤身黯然时听得招呼回首惊鸿更为感动。

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每人必经的阶段,背光期,也许极少,甚至完全没有出现在开朗者的词典里。

将太阳光斜披在双肩后,掩住脸庞,沉默地往无人烟的暗巷处快步疾行。这便是背光者的宿命。

枯黄的树叶飘在浑浊的湖面上,余辉恣意洒泻间,流失的是绿意,却带不走点点金星。

然而余辉转瞬即逝,光射在轻柔的湖面,被残忍地折成两段,一面背阴,一面背阳。

湖波粼粼,它终究是在白鹅悠闲的鸣叫声里撕开了面孔,荡漾着,扭曲着,咧出令人心悸的微笑。

“蠢货!”

“这位同学,你在骂谁?请你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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