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见说苍茫云海外(2/2)

“只是担心军汉们那边出乱子,我们几个,便是霄崇宪几个都是当面也分了,却绝无取用之意,至于皇城司也是买个平安罢了。”

“军汉们也就罢了,皇城司如何能拿这些钱,也罢只许他们拿万贯,其余十三万贯都要充为公用。”

这么一算,两边足有十六万贯,如此修城建阁的费用有了,许多公共开支的费用也出来了。

倒是公良吉符来劝,

“惟公,所谓敬君子不恤小人,如何在这上面与皇城司纠缠,若是被他们把这事捅出去,天下人还以为咱们与皇城司私相授受,互通有无。如此岂不落人话柄?”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哪里计较别人口舌,再者,便是给了他们这笔钱,难不成你指望这些男女守口如瓶?”

宗淑急忙接话,

“学生闯下来的祸事,还是让学生来收拾首尾。”

“你莫要逞强,你们几个还有其余几个都要长个记性,少与这些人过多瓜葛,宫中朝廷殊为不同,各安本分才好,否则是引火烧身!”

“谨遵惟公教诲!”

众人都是慎重的答应道。

“说说你的打算!”

这便是惟公的独道之处,便是无论如何都会让手下人一舒胸怀的机会,即便别人都以执拗来形容承守真的个性,但是这份执拗放在用人上却显示出其格外的可爱来,那便是只要是惟公认可之人,他总会以最大的宽容给予其最多的机会。

宗淑也因此对于承公倍感亲近,这份亲近便是承公有着与宗放类似的教授育人的格局。

“惟公,学生那里有仝家那边的效劳之意,仝家愿意义捐十万贯,以资地方振兴之用。”

“仝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这话是问向公良吉符的。

“许仝家船队外可往东海与南海,南海深入不毛之输送占了一成,东海香料与谷物等输入以及杂项输出有两成,内海之中掌握渤海沿岸贸易三成,只是南面只许一处靠港,渤海诸港不禁然不许深入内陆五十里。”

公良吉符果然无愧承守真身边第一堪用之人,哪怕是因为蛇继先事才查实这些消息,短时间便能掌握如斯,足称干才。

“仝家义捐十五万贯,其中助学五万贯,许仝维、仝商,”

惟公顿了一下,

“给他任意五个个名额,如应天书院进学,但有所成许一人往太学就学。”

宗淑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意,看来惟公还有大手笔,否则不会如此安排,如此也可看做仝家留质子在应天府,但也是给了仝家一个前程。

之所以许仝家任意安排,也是给了宗家面子,毕竟人情不能占尽,否则宗放就尴尬了。

“另有十万贯算是义助乡里,仝家也算半个丹南路人士,这十万贯取之于斯,用之于故里,许他在归德城内设立货栈商铺,土货、海货、杂项三牙行各给他一个牙人名额。”

果然是厚报了,但是宗淑也听出其中深意。

“惟公,莫非咱们要动手将北面淤塘都清出来?”

惟公笑而不语,公良吉符则问宗淑,

“世衡以为利弊如何?”

“百利而无一害也!”

“利在何处?”

“北面淤积数十载,不止荒废航运,还浪费了许多好田,若是清淤恰到好处,咱们便可将航运直入丹水,如此往西面商贾之利大盛。更为重要的是,还可逐步将生田培育为熟田,如此三五年间便可开拓万亩水田。”

宗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如今更是急迫于清淤便是城防之用,因为北面淤积,反倒使北面成了易攻难守之势,更因为水道淤塞,每到旱季还牵连整个护城河都干涸成了护城濠,若是清淤便能连接大野泽,如此城防体系更为稳固。说句不中听的,万一东丹南下,咱们也多了几分成算。”

承公不置可否,倒是营丘栿问道,

“怎么,东丹人还能嚣张至此,中间山南丹北何止千百城塞堡垒,如何能放他们至此?”

芦颂倒是说了句公道话,

“衡甫,也莫要以为北面便是固若金汤,山南绵延千里,便是秋帅也不能处处严防死守,而翻过了山,便是一马平川,咱们之所以拖时间便是熬过现在的旱季,然而对方若是待到明年二三月南下,北面只怕都是一片冰封境界,只有咱们丹水以南还能保持不结冻,若是东丹人凭借骑兵优势,绕过城塞一路南下,未免咱们这里便是前沿!”

听了芦颂这么一说,营丘栿也无言以对,原以为遥远的战事,原来迫在眉睫,近在眼前,这才让营丘栿患得患失起来。

公良吉符似乎智珠在握,对于这番话并不意外,而是澹然说道,

“若说前些日子,我还忧心忡忡,如今反而豁然开朗。如今外有东丹使团那边已经承诺,他们返回东丹之后,便尽量将战事不晚于今年十一月开始,”

他看向几个人说道,

“这已经是绮里太后力所能及的了,其余的他们也没有底气。”

再说道,

“其中,邪教虽然几次三番闹事,但是也将其自身力量消耗了许多,至少咱们应天府内,短时间他们掀不起风浪;于内,咱们如今钱粮已经解决,那许多事便好办了。”

他只提起一事,

“如今,只有横山白戎那边动向不明,而大綦使团还是踌躇不前,这才是心腹之患。”

转而,他又笑吟吟的说了一段话,

“今日便得到了子庚相公来函,紫舒輈将调往京兆府任职,除此之外都转运司中新文郁、御芝茸也将调往京兆府方向。”

营丘栿心中一动,

“莫非,这段时间咱们丹南路又有人事变动?”

公良吉符点了点头,

“衡甫,君父子便要分开一段时日了,正澜公调任入京已经确定了,只是中间还需等待些时日。”

营丘栿抚手来拜,心中也明白,应天府虽然注定不是营丘家立身之地,但是此时还是有些惆怅。

三日后,许多事成了定局。

许多事都如承公既定方案或脚本执行着,首先离开的便是羽微行,他甚至没有选择与使团同行,风风光光的来,离开时却低调的似乎没有人察觉他的离开。

而东丹使团也如期启程,留下来的乃是一地鸡毛,除了许多刺客尸首,还有那早就被羓制如肉干一般的十几具干尸,这些便是营啸之夜死掉的副使及其亲信,至于枉死的娼妓似乎已经无人记得了。

霄氏父子与熊暠也来辞行,除了拜别惟公,更是来辞谢宗淑、智全宝等人,尤其是霄瑟夜如何不知晓自己这番站对了队,跟对了人,才获得了天大好处。

不同于外人看来,他们似乎是贬谪在外,其实是因祸得福,霄瑟夜此番跟着敬洎返京,只要不出错便有枢府子庚相公那里张罗,少不得还落个文武兼得的差使。

至于儿子霄春臣更是起伏跌宕,先是因福成祸,到手的武功却背上了坐失东丹副使遇刺的莫名其妙罪名,正当他们瞠目结舌时,却又否极泰来,不仅霄春臣远离是非之地,还能投身于集真观门下,如今只看集真观几个弟子的坦荡前程,便让霄瑟夜安心不少。

而霄春臣还有跟着倒霉、跟着走运的熊暠也是与几人洒泪分别,几个人之间感情更是不同,等他们归来时,便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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