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等（2/2）

他长久在西域生活，对杀人完全不以为意，言语间杀气腾腾。他见李四有不置可否，转而询问。李四有只说了一个字：“等！”

又过了几天，城里谣言四起说瓦剌人把粮食吃完了，后边还要继续征粮。

刚刚平复的人心骚乱起来，许多住户悄悄跟左邻右舍议论，说话间眼里闪烁着狼一样的目光。西域自古如此，不能怪人心狠毒，没本事的活该饿死，他们自然而然这么想，何况瓦剌人还是俘虏。

圆通大师坐不住了，再次来找李四有，在王宫门口碰到几个进城的瓦剌老兵。瓦剌人面色焦急，见了和尚冷哼一声，抢先大步走入宫门。圆通大师赶紧跟上。

李四有在大殿中间胡床上坐着，桃谷六仙和戴易思站在他身后。圆通和瓦剌老兵分开站在两边，瓦剌老兵对和尚怒目而视：“听说有人想把我们杀光？就凭你们吗？没有李大人，你们全都是被屠城的野狗！”

圆通和尚不辩解，低头口念佛号。

老兵们装可怜给李四有跪下，其中一个还爬过来抱住李四有的腿用蒙语哭诉。

“大人，我们向您效忠，是您最忠诚的家犬。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部落，给我们一条生路。”

圆通和尚懂蒙语，他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瓦剌人虽然战败投降但实力犹存，李四有收留他们好处极大，跟一支精兵比起来城里的居民算什么。两者必然要饿死一个，选谁？还用选吗？

圆通和尚绷不住了，他哀切地求告：“城里的人也是您的子民，不能厚此薄彼啊。”

“哈密城以后归昆仑派管了。”李四有淡然地回答。

圆通和尚头一次知道内幕，一时呆住了。

瓦剌老兵闻言大喜。哈密以后跟大人没关系，他们可是大人的猎犬，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他们抬头看李四有的脸色。李四有仍然一脸淡然，显得高深莫测。

圆通和尚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李四有回了一个字：“等。”

圆通和尚以为他说的是等后边或许有转机。瓦剌老兵以为他想等哈密人耐不住起来造反，然后镇压。双方各怀心事离开王宫。

等他们全走了，震山子，金光道人，昆仑骨干还有锦衣卫的头目从后殿走出来。震山子胸有成竹，觉得李四有肯定听他的意见让双方火并。

刘刚问道：“他们肯定要打起来，我们怎么办？还要封城吗？”

一群人讨论对策，戚奉先胸有韬略：“如果直接放他们火并，吃相显得太难看，不如抽调主力出城去帮昆仑派扫荡西域武林，到时候我们人少，管不住他们啊。”

震山子闻言眼睛一亮，矜持地捻须而笑。众人纷纷称赞此计高明。旁听的戴易思瞪圆了蓝色的大眼睛，她慌忙去看李四有的脸色。

李四有高深莫测，还是那一个字：“等！”

城中惶恐的气氛越发浓烈，许多居民在家里找出刀剑偷偷研磨，更多的人互相串联。城外的瓦剌降军武器被收缴了一半，他们挑选精锐重新分发武器，随军的牧民忍着严寒在帐篷里赶制箭矢。

城里城外都在传言：大明锦衣卫即将出城，要去扫平哈密外围。也有人说锦衣卫出去准备抢粮食。还有人造谣说锦衣卫没粮食，马上要撤回中原不管哈密了。

人心惶惶，野心家泛滥。

忽然王宫里传出确凿的消息，是锦衣卫当街传达的：明天正午，各方推选代表在哈密王宫外集合，开大会公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