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笠?第一卷?劫兆 第七十六章 番外篇 越来寨主五(2/2)

与吕子昂相谈甚欢竟将己真名吐出,撇目观吕子昂神色,只弱弱回道:“吕兄怎样看待?”吕子昂大笑道:“陈兄不必紧慌,我吕子昂虽落户贫瘠,却不是那背后使坏的小人,况且陈兄数月间的壮举直令在下感佩之至,我吕子昂当不会行不义之事。”

陈昭闻吕子昂一席诚言,只觉心间润和,如饮甘露,面曝悦色道:“吕兄深明大义,兄弟我无以为报,但凡日后有所差遣,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吕子昂之妻欣然夹了些菜食至吕子昂碗内,并露出笑意,神隐面色似缓了些许,吕子昂抱手称礼道:“陈兄客气了。”陈昭又道:“吾瞧吕兄满腹经纶,待兄弟我伤愈后,足下可否与我一道出山,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吕子昂笑道:“陈兄壮志凌云,胸怀百姓,在下薄才少运,娶得身旁拙荆已是三生有幸,不敢越山而出,卷入尘俗,只求终老此山,与妻子共度往生。”

陈昭见吕子昂这般心境,自叹不如,若能隐居泉林,哪怕孤苦一世,求得一方宁静,也好过纷纷扰扰。

然自幼生于苦荒之地,遭官府欺压而饥不择食,度这世间该有多少如己一般的贫苦人户,若能尽己微薄之力,稍挽时局,也是一份功德。

自那日起,陈昭因伤不能下榻,吕子昂拙荆每日按方熬药,过得七八日后,陈昭体貌大好,直能下榻行步,在这借云村内吹拂了三日的清风。

至第四日时,方能出院闲步,吕妻欲随行照料,却遭陈昭笑拒,婉言愿一人独行,令其不必跟随且放宽心。

吕妻依言不随,陈昭便于这村几道小径混走,遇屋户乡民皆见礼道谢,乡民也都热心关切。

陈昭问知了神隐住所,便绕过几处柳林,至了神隐屋前,瞧神隐屋廊摆设及院中药草,这些药材自身却是首番见到。

屋内一人走出,正是那神隐,神隐见陈昭立于院前,轻走了过来见礼,只微躬身段,仍只字不语,陈昭暗推这神隐真口哑了也罢,若是有意不与人分说。

那此人的心性可算至了上流,且行装怪异,使布遮面,院中还有这些稀奇药材,果真配得“神隐”二字。

神隐观陈昭游神愣身,使了使眼色欲唤其回神,陈昭恍惚中醒过神来,立朝其讲道:“先生大恩,在下今日再谢一回。”

言罢半躬身条,神隐托住陈昭下臂,点首示其不必行此大节。

陈昭起身,神隐将其请到院中,自屋内搬了竹椅过来供其歇脚,陈昭坐于椅上,神隐另献了茶水,陈昭接过微饮。

神隐未有一言,只去那木架内顾料一些稀怪药材,陈昭细观神隐后影,越观越觉得似曾相识,忽心生一忆,立时走了过去朝神隐道:“久闻先生不愿示人真身面目,晚辈甚为奇之,然不敢劳烦先生为己显貌,只欲问问先生何时搬到此处,早年又在何处讨生?”

神隐忽顿住端了端身子,半晌未言,仍复摆弄木盘内的药草,似不为所觉,陈昭又道:“晚辈知先生不愿言辞,可写于条上供在下观览。”

神隐停下手中药物,转身深视了陈昭一眼,又复转回去续自摆弄框内药草。

陈昭不知神隐何意,但实晓了其不愿透漏一丝半屡的讯息,再番低身行礼,便出了院门回返,行得远了,院中神隐却凝目远眺,眼眸异色流转,黑布罩内隐约搐动了一下。

陈昭回返吕子昂家内,吕妻问其去了何处,陈昭将己去的几户农家一一陈了,唯独遗去了神隐院游一事,吕子昂一旁傾闻,三人叙了半日,又用了饭食,晚间各自安歇。

之后陈昭再未去过神隐院处,只吕子昂隔上五六日去神隐处取了些药物,其妻将其熬成汤药,每一剂皆味苦,直和着饭菜才勉强吞咽下口。

这般清静日子过了几许,陈昭大志未成,一日浅夜花柳思度,仰首凝望清月,数月前自己闯衙府刺城王,擒得连城珠宝,霸得越来山寨,几方造福乡民,与府衙周旋,好生畅然,又集寨中半力,使那金珠银宝赈济津城。

却落得全寨之人无一幸免,而今自身负伤,即便出了深山尚不知能否安生过活,思来度去,还不如在此求得一个安宁。

又一思转,平稳度日纵有千般益处,然自幼苦习的一身武艺医术却要白白舍费,好儿郎怎可偏安苟且,自量性烈,怎可偷得半日静闲。

即便外处艰难繁重,即便不幸身死它乡,也无愧这一身的壮志凌酬,这番思然顿生了畅快心境,去屋中取出一壶好酿当夜饮得个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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