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集：疑云重重（下）（2/2）

巫婆的家矮矮的，黑黑的，象只夜伏着的大蛤蟆。

巫婆家的门半开半闭的，内里亮着一粒豆大的油灯，透着荧火虫样的光。

邹阳伸颈一看，巫婆全身穿着空大的黑黑的衣服，闭着眼，缩着脚，双手圈在身上，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正在忙活什么。

直到她念完这一段，把麻黄的眼睛睁开了，邹阳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巫婆一看是邹阳，脸上连忙露出干巴巴的笑，张开干瘪的嘴唇问道，“你家酒妹，生了？”想必她也是蛮体贴村里人生老玻豪的，一看从不登门的邹阳黑夜前来，连忙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说，“刚生的吧，男的女的？”朴陋洞的声音象来自天际。

一边把手向着邹阳招了招，示意他进屋。

邹阳进了屋，巫婆用长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示意他坐下。

邹阳又就着小凳子坐下了。

巫婆伸出竹节般的手指，十根指头向天上哆哆嗦嗦地伸去，全身抽风似的打了几个抖，双手忽的僵在了空中，口中唧唧地吐了几个天文词，低头向着邹阳一吹，邹阳骤然紧张起来，感受到后背荫凉地一麻，不由直直地挺起了身子。

只见巫婆闭着眼，嘴巴极为夸张地张大了，象一个洞，内里又吐出了那种朴陋洞天南地北的声音，“你家的娃……是……个……天……”

邹阳连忙把耳朵都竖起来了，但巫婆越说越轻，轻到后面便没有任何声音。

邹阳忍不住想问到底是什么，巫婆合了口，摊开双手。

邹阳知道巫婆是什么意思，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红包拿出，恭顺重敬地放到她那双不见筋脉的树皮般的手掌中，巫婆满身一颤，断断续续隧道，“你家娃是个天童转世。”说过话后，又合了口，死人一样的坐着，再也不出任何声音了。

邹阳知道，这是巫婆要辞客了。

邹阳原来并非为了自己的孩子之事而来，而是想通过巫婆弄明确昨天发生的诡异事件，但他也清楚，这个巫婆有个怪性情，辞了客就不再启齿，必须下次重整红包敬重请教。

没措施，只得撑起身来，刚要走，以为不宁愿宁愿，便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昨天河面泛起怪蟒，你知道么？”一边悄悄地看着巫婆，生怕听漏了字。

这样天大的事情，邹阳意料岂论巫婆知道不知道，听过没听过，至少也应该有所反映的，谁知巫婆仍然阴在那里，纹风未动。

邹阳失望了，赶忙出了门。村里有条不成文的划定，甚至不仅是这个村，整个这地方都是如此出门拜请师公巫婆，请到屋的，一路上禁绝说话，没请到屋的，辞了对方也应急急往回赶，且一路上禁绝转头，更不能跟别人说话。就是遇到熟人招呼，也不能答话，否则就有不测之祸来临。

邹阳虽说并不跟别人一样迷信，回家路上照旧绕了条村外的路，插到自家后园子，一声不响地进了屋。

晚上，到外面镇子赶集的人都回来了，村里热闹了许多，夜里，吃了晚餐，也有三三两两坐到村里那棵古树下谈天说地的，小孩子吵喧华闹的。

希奇的是，除了邹阳，这个晚上，全村所有人家里，均没有任何人谈及昨天河面泛起过怪蟒这件事，就象这件事基础就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