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子弹乱飞（一）（1/2）

熟悉聚会会议室、订房间、研究菜谱，脚不点地忙完一切法式，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自得地吹声口哨，猫一般溜进聚会会议室，毫无声息地坐沙发上，怀着一丝胆怯和羡慕瞻仰黎锦校长的风范，心里悄悄赞叹，人家才叫贵族，举手投足无不透着浓浓的书卷气，刚刚即兴发挥弹了一会儿钢琴，现在又伫立在落地窗前，默默眺望苍翠的群山，陶醉于春天生机勃勃的景致。外面烈日当空，室内却凉丝丝的，黎锦还穿着西服，挺拔的腰身矜持而优雅，令我自卑到绝望。

好半天他才意犹未尽地坐下，端起茶碗，小拇指微微翘着，拿杯盖轻轻拨动一下，先伸鼻子陶醉似的嗅嗅，然后稍稍抿一口，而且在嘴里用功夫，预计是让茶水逐步浸润舌头，眼睛如睁似闭，终于轻轻咂嘴，冲我一笑道：“不错！此地名不虚传，明前龙井也差异凡响，部署得有品位，颇有探幽览胜之意。一段时间以来，事情不顺，没有闲情逸致。现在好啦，关系已经逐渐理顺，以后应该不那么忙，我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找个空闲时间，到这儿住下来，安平悄悄读几本佛经，也算修行吧。”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道：“老大，别玩洒脱啦！令令郎已经逃之夭夭，大嫂也即将远行。剩下你举目无亲，穷极无聊才修行，属于不得已！再用功也无法感动佛祖，想修炼有成证得果位？难！再说，修行人考究舍去，不滞于物，甚至不三宿同一棵树下，怕有迷恋，你您老人家嗜茶如命，出家也当不了好僧人！顶多孔庆d之流，不外弄个僧人名号逗各人玩而已。”

黎锦颇为自得，习惯性地拢拢一丝不乱的头发，再饮一口茶，闭目享受半天，才睁开眼傲岸地一笑道：“提孔僧人败胃口！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佛经？别光耍嘴皮子，若真心喜欢，下功夫读一读也好，一旦有所发现，也是独树一帜的成就！近两年宗教生长很快。唉，社会生长，物质富厚，人却越来越空虚，需要寄托呀！社会有需求，尤其是上层，据我所知向导干部之中，这样的人相当不少！”

我冷笑一声道：“吃饱了撑的，那些蹬三轮收破烂的，挑担子卖菜的，拎小板凳擦皮鞋的，修建工地上和水泥的，哪个空虚啦！向导干部不是信仰宗教，而是迷信，像西部那位，嫌办公大楼被遮挡，破损了政府所在地的风水，影响自己的官运，愣把地产商的修建给强拆啦，恐怖！”

黎锦温和地一笑，没有评价我的愤青言论。又喝口茶，眯着眼睛轻轻晃脑壳，然后拍一下沙发再次赞叹：“明前龙井，极品啊，谢谢。”

这昂贵的龙井茶是本人孝敬的，但我哪敢居功，居心不屑一顾隧道：“至于吗？我就喝不出差异，别说明前雨前啦，对我来说，什么碧螺春、毛尖，云雾，龙井，所有绿茶都一个味儿。平时看你品茶我都以为费事，喉咙里直冒火。”

“茶就是拿来品的，解渴得用凉白开，老黎又弄到什么好货色？闻着确实有点意思，赶忙给我来一杯。湖南样样都好，就是没有春秋，过了冬天就是夏天，过了夏天就是冬天。”聚会会议室大门被卤莽地推开，进来的正是学校党委书记邓繁荣。只管事情清闲却永远体现得风风火火，一边连甩带扯地脱外衣一边诉苦。审察一下周围情况，满足地对黎锦道：“有点神通，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开完校务聚会会议，在这儿好好玩儿玩儿，躲躲清静。自从踏进大学，真把我憋坏啦，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时候冒出一家这么豪华的商务会所？我老人家居然不知道。”

我恭顺重敬地送上龙井茶，打趣说：“书记大人，没有春秋两季那就不能说样样都好。春秋即是人的腰和脖子，咱们设想一下，一小我私家若没长腰杆和脖子，如同刘欢一般，面庞再漂亮也没用。”

邓书记接过茶杯，另一只手亲热地拍拍我肩头，抬头看看黎锦校长，呵呵大笑。掉臂茶水烫嘴，哧溜溜喝一口道：“老黎，有空修理一下小徐，湖南人杰地灵，天下称颂，到他嘴里就一钱不值。这地方玩得挺严肃，不许司机进来，我那司机正在外面生闷气呢。仔细想想也对，该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上下有别，天天随着我东走西逛的，他还真拿自己当回事。”黎锦和我对望一眼，我马上道：“书记，党办杨主任没有随行吗？他来过这里呀！我出去招呼一声，司机可以在外面休息，也部署了很好的地方。”

邓繁荣摆摆手，拍拍沙发示意我坐下，嘿嘿一笑：“老牟一门心思玩隐居，这些日子得病。要退休啦，思谋后路。你也不必费心，司机嘛，不能太宠。没听说吗？一个司机跟向导去高等场所，在门口被保安拦住，司机气急松弛地指着前面的向导说，我和首长是一个系统的。保安面无心情，义正词严隧道：**和睾丸也是一个系统的，可是有些地方**能进去，睾丸肯定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