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玉不琢不成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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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北京已经接连降下了好几场大雪，这滴水成冰的天气下，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无不是结了晶莹剔透的冰棱子。这天一大早，张家大宅前院里认真洒扫的西崽都拿着笤帚认真地清扫着正中的甬道。管家高泉正指引着一群小厮在门口挂红灯笼，面上亦是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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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顾氏坐镇英国公府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今儿个也就是因为孙儿张赳生日刚刚赶回来。只有冯氏东方氏等寥寥几小我私家刚刚知道，名义上是这个理，实际上顾氏这一趟回来，却也是因为得了张晴的好信，否则哪怕是长房长孙的生日，她也仍放不下王夫人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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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上只是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冯氏和东方氏妯娌俩正并排站在一道垂花门前，旁边蜂拥着好些个丫头，骆姨娘张怡则是落在后头。因着天冷，冯氏便穿着一件大红猩猩毡面白狐狸里子的披风，东方氏着一件莲青富贵祥瑞纹样的斗篷，两人头上俱是罩着雪帽。虽说她们都是大衣裳裹得严严实实，尚有心腹丫头在两人身后打着油稠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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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可真冷！”东方氏使劲跺了两下脚，这才对旁边的冯氏笑道，“大嫂子，我可真羡慕你有个那样醒目的女儿！晴儿在保定侯府那是丈夫疼着公公婆婆宠着，兄弟姐妹妯娌之间都相处得好，就是各家公侯伯府里头提着她都是夸赞不停。最难堪的是她嫁出去还一心记挂着家里头，这回不知道给咱家怡儿寻着什么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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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对长女张晴自是痛爱得没话说，听着东方氏的话也兴奋，只她对张晴连二房庶女的亲事也费心颇有些不以为然，嘴里就叹道：“这孩子生来就是个爱管事的爽利性子，虽说如今已经给保定侯府诞下了明日长孙，这孩子总是多多益善，可也不见他们小两口再有消息。这醒目归醒目，多多在家里侍奉公婆丈夫也是顶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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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氏本就是最精明的人，冯氏这话中有话她如何听不出来？只不外先头张超那桩亲事她着实是满足到了十分。今早又刚刚得了消息说媳妇李芸有喜，一想到即将抱上孙辈，这庶女的亲事也不必她费心，她自是乐得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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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丈夫如今还在交趾，大伯张信贬谪交趾至今也不见召回。反倒是张倬居然是被派了江宁知县，孙氏又跟了去上任，她心里免不了有些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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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姨娘站在冯氏和东方氏后头几步，只是穿着家常旧衣，并没有避雪的斗篷披风之类。反倒是张怡前些天刚做了一身新衣裳，此时穿着茄色大绒盘领小袄，外头罩着青金色蕉布斗篷，看上去比通常多了几分精神，少了几分瑟缩。张起和张赳兄弟俩早就到了门口去接顾氏。因此这时候并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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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二太太，老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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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管事媳妇前来一报，众人马上打起了精神。不多时。就只见一乘青缎小轿徐徐行了过来，那抬轿的乃是四个十七八岁地小厮，旁边是张起张赳兄弟，几个管家媳妇和丫头则是随侍在后。及至轿子落下，小厮们俱是垂手退去，一个媳妇便忙着打帘，一个大丫头便小心翼翼地将顾氏搀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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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一下地先是跺了跺脚，见媳妇孙辈们都忙着上来行礼，便笑着摆了摆手：“这大冷天也没须要一心惦念这些礼数。你们就是在里头等也使得，横竖已经有起哥儿和赳哥儿去迎我。这一连几天下雪，听说外头被雪压塌的屋子不少，咱们家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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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忙上前搀了顾氏一只手。因笑道：“咱们家这些屋子不是新造地就是修葺过地。高泉又在头几天一间间屋子检察过。一丁点事都没有。听说外头有屋子被雪压塌了。他还特意到咱们家地各处房产去转了一圈。又到城外田庄去瞧了瞧。赏了庄上佃户长工不少钱过冬。总之老太太您放心就是。咱家地规则向来是不苛待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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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顾氏听着心里也满足。因见李芸不见。不禁皱了皱眉道。“超哥媳妇怎地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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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东方氏连忙眉开眼笑：“好教老太太得知。今儿个一早她就直泛酸。我瞧着犯嘀咕。于是便请了医生来。效果医生一诊过脉便一口断定说是有喜了。只不外说她年轻。这大冷天需要好好调养几日。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让她在老太太房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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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哥媳妇真是有了？”顾氏闻言登时大喜。最初地那点子不悦马上扔到了九霄云外。以往想到英国民众子嗣艰难。她总有些心酸地感受。这会儿一下子得知自己就要有重孙子或是重孙女。她忍不祝韩手合十念经不止。良久才笑道。“有了身子确实得好生照看。到时候让灵犀好幸亏库房里头翻检翻检。寻一些补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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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冯氏和东方氏便面面相觑。后者旋即小心翼翼地说：“老太太。灵犀随着越哥儿去山东上任已经有好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