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争一口气，不过为面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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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在北京基本浅，杜当初又不外是出仕不久的文官的宅子自然比不上那些公侯伯府的轩昂壮丽，只得了一座三进院子套一个小跨院，附带了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小花园。由于所用的下人险些都是从浙东老家**来的世仆，因此即便如今杜下狱，家里头也并没有乱了方寸，来往复去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私底下也很少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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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盛夏素来干热，杜家又不像豪富大朱紫家那样置有冰窖，自然没法在各处摆放冰盆消暑。幸亏裘氏的正房周边种了不少竹子，总算尚有些荫凉。杜亲自掌管账房，逐日里盘算好数目让认真买菜的林嫂捎带些瓜果，不外是尽着裘氏一人，至于其他人则是能省则省。饶是如此裘氏也徐徐看了出来，这一日下午就把杜绾叫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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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儿，虽说你爹下狱之后至今消息全无，可就算他在，咱家也不指望他那些俸禄。这大热天的，你也别太俭省苦了自己，咱们家还没到谁人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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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绾紧贴着裘氏坐了，这才笑说道：“娘，都说开源节约，我这如今不是先节约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咱们家原来就不能和那些豪富大贵的人家比，每月开支总得好好算算。爹的事情我先头去造访了两位沈大人，只管他们都说性命无碍，但总得留着钱预备万一不是？这家里下人都未曾叫苦，我要是以为苦，岂不是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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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你爹爹一走就是十年，带累得你吃了不少苦头，这回又让你担惊受怕。”裘氏忍不住将杜搂在怀里，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之前你陪着孟家女人挺过了那最难的一关，谁能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咱们家？尚有元节，好端端的竟是被皇上派去青州杀人。那么一丁点大的少年郎，却得背着那样大的……唉，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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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绾任由母亲揽着自己，舍不得挪开了去，一时之间倒是没听清裘氏那些感伤。此时旁边只有伺候裘氏的丫头双萍，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别转头去抹眼泪。就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化不尽的愁绪时，小五却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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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小姐，张府差了人来送蜜桃……呃，我出去让她们稍稍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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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五鬼头鬼脑地要出去，杜绾这才坐直了身子，没好气地叫住了她：“人家特意送工具过来，哪有让她们等着的原理，快去请进来＃韩萍，去里屋拿抿子梳子和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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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氏听说是张府派人来送工具，倒也吃了一惊，待双萍取了一应用具，她连忙亲自给杜绾梳理抿好散乱的鬓发，又拔下了一根嵌翡翠金发簪插在了女儿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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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杜绾作声阻挡，她就笑道：“如今张家是老太太做主，差来的人指不定是有些体面的。你在家里素面朝天不用金玉没关系，但别人瞧着难免寒酸。好了好了，预备见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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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裘氏所说的那样，来送蜜桃的恰是顾氏亲自点派的两个媳妇，都是张门第仆。由于是老太太的付托，两人进了杜府之后一举一动都存了小心，更悄悄审察着这边的光景。瞧见四处下人井然有序，待人接物也还精神，她们心中禁不住纳罕——当家老爷生死未卜，这家里居然能这样纹丝不乱，着实是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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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入了正房。两个媳妇望见正中坐着一位端庄妇人。连忙趋前屈膝问安。起身之后。年长地林氏便瞅见旁边站着一个年方二八地少女。虽则是家常密合色纱衫密合色裙子。头上隐约也只能望见一枚金簪子。除此之外手上脖子上都不见什么首饰。但却流露出一股高华地心胸来。情知这即是那位杜家小姐。她更是多瞧了两眼。随即刚刚收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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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日宫中刚刚犒赏地皮薄汁甜地江南蜜桃。老太太付托送一篓过来让杜夫人和杜小姐尝尝鲜。老太太还说。如今三少爷不在北京。家里应当对府里多多照应。万一一时半会难免有疏忽地地方。还请杜夫人和杜小姐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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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是宫中犒赏。裘氏微微一愣。心里隐约明确了张家那位老祖宗地意思。不禁极其欢喜。究竟。丈夫下狱家中无异于半边天就塌了。她哪怕强撑着不露分毫。但归根结底照旧彷徨地。张家究竟是英国公府地亲戚。如今有了这样地体现。不啻是给她吃了一颗放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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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今应该还平安。只要知道这个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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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欠了欠身。见两个媳妇都闪到一边不敢受礼。又付托人拿了小杌子过来请两人坐。说了好一会话。因见两人经常向杜绾询问几句。她忍不住有些遐思。待到她们起身要告辞地时候。她便又启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