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别有用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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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花厅很是轩敞，亦是三间之数，此时设宴即是在中。由于范通出门急，到地头刚刚想起张越既然是在醉乡楼，肯定是吃过了晚饭，因此把人带回来之后不禁有些苦恼。这巴巴地把这尊大神请回来，总不能摆了一桌却无人动筷，或是请人干坐品茗？及至在那张描漆红木方桌旁坐下，他陪笑正要说话，旁边男装妆扮的范兮妍却突然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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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厨房里的各道点心已经备齐了，可要现在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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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什么点心？范通此时心里着实犯了迷糊，但想想今天能把人带回来不外乎是范兮妍的劳绩，想必这丫头也不会在要害时刻耍花腔，于是就摆出了当家主人的威风凛凛，淡淡所在了颔首。这一颔首之后，他就只见范兮妍到外头付托了一声，不多时，几个年轻小厮就端着花梨木盘上来，在桌子上一样样地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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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刚刚在醉乡楼上吃过饭，此时满嘴仍是又咸又鲜的回味，对于吃工具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然而，当他皱眉看着那一道道点心上桌的时候，刚刚侍立在范通身边的谁人俊秀小厮突然转了过来，紧挨着他笑吟吟先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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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出去迎接贵客之前，知道列位一定在醉乡楼用过饭，所以就付托厨房只预备点心。咱们宁波菜素来多盐，列位吃了那些油腻之后，不如尝尝这些各有特色的小点。这儿一共是十道，中间的是糯米猪油元宵，虽说如今还未到正月，但这道名点却是宁波府的一大特色，不行不尝。其他的则是龙凤金团、豆沙八宝饭、猪油洋酥馈、鲜肉小笼包子、烧卖、水晶油包、三鲜宴面、鲜肉蒸馄饨、豆沙合子，还请列位贵客一一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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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范兮妍刻意穿了一件高领小祅遮住了颈项，谁也看不清是否有喉结，张越原本只认为这是一个受宠的小厮。此时听那语声清脆宛然，身上隐约有一股幽香传来，再看范通那眼光片晌不离其左右，他马上名顿开。只管曾经听说过江南富户好以姬妾男装妆扮，但对于这种运动，他实在没什么兴致，当下就无可无不行地尝了一个烧卖，随即就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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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怎么知道我来了宁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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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张越启齿直截了当问这个，范通心中立时咯噔一下。刚刚一时情急，竟是忘了人家乃是微服来到宁波府，自己从前并没有见过，怎么就能赶得那么巧？就在这时候，他却听见了一个轻轻地笑声，却望见站在张越身后的范兮妍笑着接了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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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令郎，咱家老爷虽说比不上汪公公的手段，但市面上的人也素来注意着，令郎这等特殊人物自然不会遗漏了。实在老爷也是没法子，虽说是市舶司地提举，但巨细事务无不是那位汪公公大权在握，他一点都插不上手，自然只能事事留心。就拿如今天香阁那位陆公公来说，人家到了足足有泰半个月，可老爷连一面都见不上。这会儿谁都知道这海禁从宁波市舶司开始，都想从这碗里分一杯羹出去，老爷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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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范兮妍口口声声把自己塑造成了一条可怜虫。范通恨得牙痒痒地。但却知道这会儿装小伏低总比飞扬跋扈地好。见张越地眼光过来。他连忙小心翼翼地说：“张令郎。如果说市舶司里头有十分地权。我这个市舶司提举顶多能独霸三分。其他地都在汪公公手里。这些年。汪公公也不知道从朝贡使手中收过几多利益。也不知道呵护过几多走私地商人。单单这样也就算了。偏生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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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越面色丝绝不动。他忽地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座上尚有两个外人。竟是长长叹了一口吻：“不瞒您说。这几年市舶司副提举也换过几任。只要是和他反面地。这官非但当不恒久。而且离任之后就会被弃捐起来。所以我这个提举不外是亦步亦趋而已。他每年都要从江南采买丝绸木器珠宝以及女子等等。都是强行取地低价。也不知送给谁。为了坐得稳这提督太监职位子。这江南官员能喂饱地都已经让他喂饱了。听说他还建议过皇上以内廷监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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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此时深深皱起了眉头——这还只是开海禁。不光要反抗穷凶极恶地倭寇。还要应付贪得无厌地官员太监。这里头地利益纠葛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朝中甚至尚有明枪冷箭无数。真心做事就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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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心里已经是信了泰半。但他却不愿意不明不白给人当了枪使。可不愿意归不愿意。眼看陆丰和市舶司提举汪大荣走得极近。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掉范通这条线。当下便若有所思地轻轻用手叩击着靠椅地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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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在市舶司几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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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通见张越并未质疑自己地话。心中不禁大喜。忙欠了欠身说：“下官自永乐初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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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入市舶司，历练多年逐步迁转刚刚升为提举，如十六年了。相比之下，那位汪公公是永乐十二年到任，如今也只上任了五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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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范大人更熟悉市舶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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