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刹那烟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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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舒适，从北京到南京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坐船，但就只能选择从北京、州、德州、徐州再到南京的驿道。只管是南下，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策马狂奔却是异常遭罪的运动，即即是荣善一直打熬得好筋骨，赶到南京的时候也是满身犹如散了架子。这会儿随行的四个家仆安置下了，他由人服侍着洗脸换了衣裳，就坐在东耳房暖烘烘的炕上。一碗滚烫的姜茶下肚，他已经冻僵的身子总算是活络了过来，只有一双脚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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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却有一个年轻小厮端了铜盆进门，在他脚底下放好了，便半跪着要扒他的鞋袜。见此情形，不敢托大的他连忙推辞，待听得是张越的付托，只得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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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鞋袜之后，那小厮却是用双手替他揉搓活络了血脉，搓到脚背发红，这才将双脚浸没在热水中，继续揉搓按捏，又一连兑了三次热水。等擦干之后，他在几处冻伤上小心翼翼地涂了油膏，旋即拿来了新袜子和新鞋子给他换，又解释道：“太太说，这鞋子未必合脚，请荣管家先暂时迁就一下。那棉靴却是暂时不能穿了，转头得晒过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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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在英国公府也素来炙手可热，但被人如此经心地服侍了一回，荣善自是感应心里头滚烫妥贴。不多时，他就听到了外头传来了一阵说话声，紧随着又见张越挑帘进了屋子。这时候，他连忙站起身来，极其敬重地弯下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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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不用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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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大步上前，一把托住了他的胳膊，旋即就将其按着坐下。见其眼中血丝密布面容憔悴，又想起刚刚那小厮说他脚上冻伤了好几处，他便真心实意地说：“你这大冷天的急遽赶路，从北京到南京才走了五天，实在是辛苦了。明天就是正月，索性在这里过完春节，和我一起回京，也好将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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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越少爷的体恤，但留却不成，夫人那儿还等着我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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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见张越炕上扑面坐了，荣善这才斜签着身子坐下，见屋子里别无外人，他便拿起了身后地肩负，郑而重之地双手递了已往。“夫人说，不想事情会闹得如此田地，仔细想想都是她当月朔时大意疏于管教所致。夫人曾经秘密寻过善于织补的能工巧匠，先是找了几件同样用刀戳破的狐狸皮银鼠皮衣裳让人去补，效果那巧匠手艺倒不错，但却一定得要有皮子刚刚气完全补好，可紫貂皮难找，夫人只好死了心，如今只能寻了一件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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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就是真让人送节礼，也必善这个管外事的管家亲自出马，因此张越早推测就是为了那桩紫貂皮大的公案。接过谁人肩负，他却不忙着打开，因问道：“紫貂皮向来都是贡品，所制皮裘也险些都是宫中物件，大伯娘这件大氅是从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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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越眼神炯炯地，原本想推说不的荣善只得叹了一口吻，实话实说道：“这是皇上先头赏给老爷的，已经有些年头了，老爷这等物件多，此物没穿上身几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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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只管样式有些差异。但时半会蒙混已往应该没关系。以后地事情以后再想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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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娘虽然是一盛情。但这事情冒失不得。否则一旦被人识破。反而牵连了英国公府。”张越摆了摆手示意荣善不用劝说。却是看也不看就将那肩负递了回去。“你一路奔忙紧赶慢赶送来了这件工具。我很谢谢。但别人既然有意勾起了皇上想起这件事。自然会死死盯着英国公府。到头来若是让皇上以为英国公府也是蓄意欺君。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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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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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自然会写向大伯娘说明。她绝不会怪罪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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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地事情荣善也听说过一丝风声。虽说只是杖毙了一个丫头。死了一个妾。但对于一向宽和地王夫人来说却是头一遭。给内院地震慑极大。这次衔命出来。他心中实有些担忧——这虽然是英国公府出地事。但若是凭证王夫人这样地部署。万一有事牵累更大——然而。他更知道如果英国公张辅在北京。说不定会径直入宫请罪。因此也没敢启齿劝王夫人。却不想年岁轻轻地张越竟然看得这么透彻。绝不犹豫地推却了这件可以暂时救命地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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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五味杂陈地他便又抬起头来：“夫人先头悄悄地打探过。那一年关外建州女真总共贡了三百余块紫貂皮。皇上命御用工匠一共做了四件。一件自己服用。赐了皇太孙和赵王一人一件。剩下地那件便一直放在库中。直到上回听说了越少爷地事情之后。一时心血来潮。这才犒赏了出来。之前几年虽然也有关外贡紫貂制成大氅地。但除了犒赏秦王晋王齐王等等亲王。就只有英国公和成国公。其余勋戚险些没得过这种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