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投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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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正是万世节，因为领了今年的禄米和钱钞，手头拮据地他总算是宽裕了一些，于是刚刚有了今天的请客。旁边地夏吉听着听着就想起了那时候高昂的房租和伙食费，笑吟吟看了张越一眼：“别说那会儿，咱们这三年要不是住着元节地屋子，恐怕房钱就不知道出去几多。怪不得人家说京师大居不易，确实是如此，一晃又三年，人比当年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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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知道两人都只是开顽笑，见那年轻士子坦然坐着，他想起这次巧遇同桌，于是便笑着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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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看样子也是今年来考试的？两天之后即是会试，的比三年前还多了几百人，这还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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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像是过独木桥，过来人还好些，似我这种头一次应考的自然紧张。”那年轻人虽说朴直，但也不是孤僻的性子，连忙笑道，“我也是想着既然来了就全力一试，不成的话就再等三年。寒窗苦读数十载，无论崎岖总希望能做些事情，不辜负这一生。在下钱塘于谦于廷益，三位也是应今科会试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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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现在，张越深深庆幸自己还没有开始吃工具，否则听了最后一句话非得呛出来。他面上浅笑颔首，心中却想自己一见其人便生好感原来并不是没理由的。这于谦除了相貌堂堂之外，更让人心折的即是坦然。而率性不羁的万世节闻言就笑了起来：“咱们三个上一科好容易取中，这一科就不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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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喜饭庄二楼用饭简直实如于谦所说，大多是今科应试的举子。虽说高谈阔论的人不少，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人更多，这万世节说话素来大嗓门惯了，旁边两桌听见这话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而于谦也不禁有些讶异：“如此说来我今天还碰巧遇上了先辈，而且一次就是三位，这倒是一等一的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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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科场以先得中唯之先辈，因此这一声先辈自然没什么好希奇，张越也不由莞尔。万世节素来好事，此时便欣然颔首说：“实在也不算什么奇缘，只是我正好探询到这四喜饭庄的八珍鸡和羊肉乃是一绝，再加上开在外城价钱自制，打牙祭正好。否则凭内城那些开销，我一年的俸禄还不够几回吃的。既然四周都是会馆，遇上举子也不希奇，只是这会儿四处满座，你和咱们挤在一桌，这才是有缘。而且请你坐你就坐，和你说话你也不矫情不腼腆，这就更对了咱们的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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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吉眼见万世节又犯了老偏差，只得无可怎样地对张越说：“元节，你也知道，翰林院里头那些老学士都是极重规则的，在翰林院留馆三年，我至少还装装灵巧，万年迈偏是我行我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因为这性情不知道吃了几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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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你还不知道老万的性子？他就是喜欢自在，无所谓亏损不亏损，咱们不就是因为他这性情，所以才交了他这个朋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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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没错，我若是改了性情，那就不是万世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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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想起万世节当初在杨士奇处就是这样的性情，三年留馆下来丝毫未变，倒是奇人奇事，于是便笑着插了一句话，孰料万世节连忙打蛇随棍上。此时，那伙计正好端着大条盘送了菜，六个盘子团团摆在了中间，继而又是一壶酒，然后才将一大碗面摆在了于谦眼前。因刚刚相互攀谈了一番，怎么也算是认识了，万世节便捏词菜太多，死活拉着于谦同食。于谦拗不外只得允许了，而他那碗羊肉面也被四人分得干清洁净。酒足饭饱之际，此外桌上泛论国是，他们这一桌自然也不破例，说着说着，于谦提到了交趾，张越便接上了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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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位处西南，原是我国藩属，因抗拒王命朝廷刚刚派兵讨伐。英国公四定交趾虽然大功，但交南一叛再叛，却不行不思其他缘故。陈季扩之定之后又有黎利，之后更有潘僚、陈可论、阮昭等等好些土官附逆，他们原本已经归降，缘何宁愿冒杀身之祸起义？叛乱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纵使丰城侯和荣昌伯都是一代名将，单单靠一个剿字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一个交趾拖住了朝廷数万雄师，每年军需供应不行胜数，甚至疲及西南黎民，如今云贵摆夷诸部因军粮派差等，也常有抗拒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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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桌上另一位在兵部当官的万世节也是连连颔首。于谦如今虽还只是应考举人，对兵事却颇有看法：“民困疲则民乱，这交南如今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惋惜，总不能让雄师一直在那里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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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命字才刚刚说完，外头便响起了阵阵喝声。楼上用饭的人纷纷探头望去，只见那里大道上烟尘阵阵，好片晌才有人看清了前导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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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王，周王奉诏来京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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