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谁也不是软柿子（1/2）

一丁个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哪怕如今因为迁都北京而住民骤减，南京却仍然住着不少富朱紫家，其中不少是履历了洪武朝连番大狱和靖难后抨击倒算而幸存下来的勋臣贵戚。只管这些开国元勋多数都已经不复昔日风物了。但动辄，四五十年的家名仍然让他们自矜自傲。甚至在不少人心里看来，那些因靖难而一朝飞黄腾达的所谓元勋们，不外是一群暴发户而已。

尊长们这么想，各家的子弟们自然也同样这么想。由于各家之中多数都相互攀亲，任意两户之间都市有含血喷人的亲戚关系。所以这些人儿时差不多都是一块儿厮混，长大了之后纵马长街飞鹰溜狗臭味相投，往往一呼百应异常团结。于是，即即是官府，除非真闹出什么大事来，轻易也不会拘管这么些门第配景深厚的勋贵子弟。而南京勋贵之家，向来以徐沐两家最贵。

郑和与王景弘受命向导下番官军守备南京。两人身上都担着守备太监的名分，但要说真正的南京守备，谁都市把眼光转向位于南京皇城以西估衣巷的黔宁王府。只管沐英的王爵乃是追封，并非世袭，如今的黔国公沐葳镇守云南很少上南京，这黔宁王府的真正称谓应该是驸马府，但民间全都以王府称之，官府也并不干预干与。

沐听乃是沐英么子。娶的是朱林的女儿常宁公主。虽说公主早逝，但他宠眷却是特殊，曾营造武当山道观宫殿，自永乐末年又兼领南京守备，险些一直住在南京。他虽不是什么雄才伟略之辈，但也知道自己这一系的荣华富贵离不得云南的次兄沐昆，因此在南京交游辽阔，云南一有事或是有御史上书弹劾，他便能连忙遥相呼应，其它的事却很少剖析。

既然同样是攀亲帝室的顶尖勋贵，他和张辅也算是有些友爱。成国公朱勇留守南京时，他也很是与其来往了一番，如今过年收了张越的礼，他便趁着么子满月之际大宴来宾，又下帖子请了张越匹俦，就连守备太监郑和王景弘也没有漏过。只后两位都是打发了人来送礼，自己没有亲至，而张越却和妻子杜绾一块登了门。

常宁公主永乐六年就过世了，既是尚公主，沐听自然欠好续弦。但侧室小星却是无数。这天接待女眷来宾的就是姬妾中唯一得了敕命恭人封赐的江氏，乃是魏国公徐家的一个远房外甥女儿，上上下下自然摒挡得整整齐齐，那位网网生下儿子的侍妾却是连眼前未曾露。由于来贺的多数是年轻一辈的诰命，因此莺莺燕燕一大堆，不知多存聒噪。

而前头院子里的男子们也是吆五喝六喧闹不已，如今虽已经不禁饮酒，但看戏听曲却照旧禁忌，一帮人只能天南地北胡侃。酒过三巡，沐听就托故离了席。因请的都是勋臣贵戚家的子弟，眼看别人说得热闹，张越就悄悄站起身来。网出了那喧闹得沸反盈天的的方。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张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随着那年轻小厮一路往后走，张越心底早有了数目。走了一长段路，绕过了前头一座石头假山，张越就看到前头那屋子上头赫然挂着冬去春来斋横匾，不禁愣了一愣，见人打起帘子，他便猫腰入了内。这时候，正中的朽木交椅上坐着的沐所便站了起来。

“元节贤侄，我早就听朱老弟提过你，只惋惜你闲的时候我忙，我闲的时候你又不在。竟走到了如今刚刚有时机真正照上一面。好好好，怪不得太宗天子当初对你另眼相看，果真是一表人才，看着就让人舒心。来来来，坐坐坐！”

张越深知沐英英雄盖世，但儿子里头却说不上有什么精彩的人才，就是因和张辅一块平交阻而加封黔国公的沐晨，离名将这两个字也很遥远，而享遍荣华富贵的沐听就更不用提了听说中，这位似乎是活活气死了常宁公主，朱林却是丝毫没怪罪。此时听到这几句极其别扭的话，他只以为身上冒出了好些鸡皮疙瘩，好片晌才坐下来。

沐所虽说没野心没理想，但却深悉政界之道，和张越天花乱坠地说了好一通天南地北的话，他这才言归正传道：“我听说，贤侄家里有个。亲戚被南京锦衣卫关起来了？。"推测沐听相请肯定有事，听到这个，张越立时明确徐景璜那里可能有了效果，而且这两位已经通过了气。因此，他皱了皱眉，因问道：“沐世叔说的是哪位亲戚？”

“怎么，两淮盐运司谁人王勋亮，不是英国耸的姻亲么？”

电光火石之间。张越已经是想到了事情可能的变化。便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沐世叔说的是谁，原来是此人。他的儿子当初和我有些恩怨，之后因为碍着英国公，虽说给我赔情致歉，终究是尚有些芥蒂在。至于王勋亮则是英国公夫人的堂兄，但那一“堂。实在远得很，通常除了送礼连门都难堪一入。我倒是听我妹夫提过他儿子被关了，不外还没剖析此事。”

“原来如此”，既是有恩怨，你不管此事也是常理。至于文弼世兄，恐怕谁人王勋亮也没脸找上门去。唉！”看到沐所的脸上赫然是遮掩不住的失望心情，张越知道沐家说不定也有人陷入其中，于是便有意试探道：“沐世叔怎的会问这个？我如今虽是应天府承，真正管着的却只有应天府学，其余都有别人去管。此事就算我想帮，那也是帮不上忙的。岂非他居然撞上了您的木钟？真要是说起来，这事情也不是没措施的。”

原指望能说动张越。但从才网那寥寥几句话，沐听已经以为事情颇为无望，心底原是企图再找找别人。可听到这话。他马上惊觉了过来。想到张越这些年在南北都是声名赫赫，这心思手段绝非轻易，他又掂量了一下利害，随即一咬牙下定了刻意。

“元节贤侄，不瞒你说，南京锦衣卫新任指挥金事徐景璜乃是我的子弟，我一向看顾他不少。这次他投桃报李，见告了我几个隐秘消息，其中就有王勋亮儿子的事。除了这个”他还说珊巾衣卫那地牢里头关的不止这么一个，尚有好些个身分火才，碍的，甚至说有任与沐氏有关。虽说我自忖坦坦荡荡。但人要是真落到了锦衣卫里头”

因事涉自己，沐听少不得含迷糊糊，但张越岂有听不出来的？见这位四十不到的驸马都尉一面说一面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枚玉环，眼光却始终游离在一旁。他便等到对方含血喷人把一大通话说完，这才笑呵呵地说：“沐世叔和王勋亮可纷歧样，您论辈分乃是皇上的近亲妹夫，旁人若要构陷，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实在此事的要害只有一个。”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