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争与不争(1/2)

售中枢有内阁六部都察廷也有阉人十二监四司晒十四衙门,这即是大明朝从开国天子朱元障便开始沿用下来的内外相制政策。只是,文官武将尚有偌大的天下无数的外官可以派遣,宫中派往外头的阉人却究竟还在少数。于是,宫里司礼监御用监御马监内官监这四个要紧的地方争得头破血流,外头的镇守中官提督中官守备中官亦是紧俏。

如今,由于御用监太监王谨的一桩举动,宫中的那些大太监全都摩拳擦掌因为王谨把广州市舶司提督太监秦怀谨贿略的财宝一股脑儿全都呈给了天子,一时间。就是傻子也知道广州市舶司肯定要换人了。原本这位子王谨最有希望派自己人拿下,可王谨竟是摆出了欠好这一口的态度,因而众人暗笑他胆小之余,都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这个肥缺。

究竟,眼下宫中既有侍奉了三位天子的刘永诚海寿陆丰,又有曾经是朱高炽心腹的范弘金英钟怀,尚有朱瞻基最信任的黄润王谨,这相互之间争权夸势勾心斗角。绝不亚于六部和内阁的那些个大臣。眼下王谨退出,别人自然是再兴奋不外了。

这会儿,被人讥笑为胆小鬼的王谨从乾清宫回到御用监,一进正屋,他就把右手伸到了左袖中,摸出了一枚工具。仔仔细细瞧了瞧,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十分喜色。

这是一枚牛寸见方一寸来长的银记,上头赫然印着“肃慎”两个字,不光如此,天子还赐他表字润德,这是阉人中谁也没有的荣耀。相形之下,钱财等等都是身外之物,着实没什么要紧的。那些看不清形势一味只想着捞钱的家伙猜不到天子的心意,他却心里有数,于是举荐了一个体人料不到的人选。

内阁那些方方正正的人他不想也不愿去打交道,但卖个好给张越,人家却肯定记情!

二十七个月丁忧守制期满,张信从开封回到了京城,往吏部报备之后即是复出候缺,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有部尚书吕震的举荐,他竟是轻轻巧巧就补了兵部左侍郎!仕途上顺心,再加上年头的时候家里便正式分宅而居,虽说如今的祝葫和阳武伯府相比小了一倍不止,但终究是没了寄人篱下的感受,他自然是有些志自得满。而这天更是得了一个莫大的好消息,于是他心里反重复复盘算了一番,趁着偶然早散衙,便前去英国公府探张辅。

只管身体向来康健,但前些天乍冷乍热,张辅熏染了风寒,便索性告病在家休养。然而,他是太师英国公,这一“着,马上惊动大发了,不光宫中张太后亲自派人探视送药,天子还使了御医前来诊脉,别说亲朋挚友,就是不沾亲不带故的也有好些人上门探望送礼。不厌其烦的他只好付托门上只放要紧的人进来,其余的一概挡驾。

此时此玄,斜倚在梨花榻上的他审察着满面东风的张信。忍不住出口提醒道:“你从前是工部右侍郎,对于兵事未必熟悉,这兵部侍郎不是那么好当的。如今我掌中军都督府,攸弟人在交趾,越哥儿人在广东,你又入了兵部,再算上我家老二尖三,这单单显达两个字已经是远远不足以形容这般殊遇了。你的儿子已经前程,所以你切记凡事低。

张信昔日被贬交趾,就是因为受到了迁怒,如今听张辅这郑重其事的教刚,他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但仍是应了。既然张辅提到了儿子,他便送上了张赳的作业本子,又笑道:“翰林庶吉士每月一考,赳儿从前资质不错,如今更胜在勤奋,回回都是上等,等到三年期满,效果必是压倒一切,到时候无论留院照旧分发六部都察院,都是好的,竟不用我担忧。”

“依我看,他与其留朝,还不如求外官。”

张辅随口说了一句,见张信面上一紧,他略一思忖便明确了对方的心意,不禁暗自叹了一口吻。却也不想再多说。然而,他不想说,张信却本就是有求而来。这会儿又东拉西扯说了些此外事,张信徐徐地就道出了此来真意:“今日兵部尚书李庆李大人改了南京兵部,这兵部尚书便出缺了,也不知道皇上会委派何人就任此职。”

听到这话,张辅不禁心下一跳,审察了张信两眼便闭上了眼睛。沉思良久,他见张信一味盯着自己,于是更觉急躁,索性也不接那话茬,等到张信坐不住,说是让他放心休养,起身告辞离去,他才重重捏着梨花榻边缘的硬木,眼睛望着房梁上挂着的那盏宫灯入迷。

王夫人原以为张信这黄昏时分来,肯定是留下用了晚饭再走。却没想人这么早就回去了。

适才在门外听一个婆子说张信走时脸色似乎很不兴奋,她自是有些忧虑。便付托随行的大丫头在门外期待,自个捧了药碗进去。使眼色屏退了在旁边伺候的丫头。她就在梨花榻前的一张小抚子上坐了下来,又将药碗搁在旁边的海棠高几上。

“老爷,可是刚刚起了什么纷争?”

听到王夫人的声音,张辅这才收起了杂乱的思绪,坐直身子接过了药碗。端着那碗浓浓的药汁。他把张信所求之事说了,忍不住叹了一

气。

“他在交趾那种地方贬谪多年,回朝未久又是丁忧艰归,换作是谁,这功名心都市更强,也难怪他看不透。兵部侍郎看似与尚书只有一步之遥,他如今才五十出头,又怎么会不想再进一步?可是,张家已经有一公一伯,越哥儿也是简在帝心之人,他要是一味只想着往上爬,恐怕是不进反退,而且还会牵连了赳哥儿的前程。”

张信从解元入仕,最初都是在京城为官,王夫人自来便和他一家颇为亲近,也喜欢张赳的智慧伶俐。此时听张辅如此说,她马上大吃一惊,忙问道:“既然他已经起复,又擢升了兵部侍郎,岂非不是因为看中了他的才干?再说既是兵部尚书出缺,他有心思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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