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却原来是金蝉脱壳（1/2）

每珠岛前的珠江虽说水面宽阔，看起来水流也不太湍急仁一，岸边开始，水深从几十尺上百尺到几百尺不等，人掉下去就很难寻找，因此只管官府下了高额的赏格，黎民瞅着那点钱蜂拥下水救人，但一直忙活到了黄昏，龙舟上的桨手鼓手救上来一多数，却有四人失踪，而秦怀谨仍然是下落不明。面临这种逆境，知府衙门从上至下的官员自然是又惊又惧，李知府强打精神付托渔船继续拨寻救人，随即便转头找到了理刑名的推官。

“那帮刺客可曾启齿了？”

“大人，这帮家伙个个死硬，这海珠岛上又没有什么趁手的刑具，如今他们还没招认。”

“还没招认？你知不知道，落水的那可是钦派的提督太监，怎么说也是皇上近臣。身上可是穿麒麟服的！偏在这位落水的时候冒出那么一群刺客，这其中一定有关联！尚有，龙舟上那些逃生的桨手鼓手已经都抓了起来，这龙舟如何断裂翻船都得审理清楚。张大人刚网传话说要见主理此事的官员。你是理刑名的推官，随我一块去见人！”

知府衙门设同知通判推官等等，其中推官掌刑名。虽然是正七品，但由于需要精熟朝廷律例和诸多判例，能在这位子上坐稳的往往至少是四十开外的人了。

广州府衙的陆推官即是年近五旬，比李知府还大上两岁，但上下尊卑有别。这会儿被李知府厉声呵叱了一通，他虽低头听了，心里却没在意当推官经常遇到这种运动，要都盘算他早就辞官不做了及至听说要去见张越。他心里这才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出了这么一件大案子，张越思量再三，索性带着家人在海珠岛上的慈度寺中借住一晚。他是掌管一地民政的布政使，寺中自是不敢怠慢，立马收拾出了几间最好的精舍，又吩冉火头僧准备精致斋饭等等。此时李知府陆推官两人在知客僧向导下到了后院，便听到里头隐约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自是不敢随便进门，双双在外头站了。

不用一会儿。得知两人同来的张越便出了院子。面临两位年岁至少大自己一轮的下属，他平易近人地问了几句，听陆推官满脸为难地说如今出门在外刑具不全没法动刑，他禁不住眉头一挑。随即便淡淡地说：“所谓用刑，不外攻心之道，其余的也就是让人苦痛，所以才有屈打成招，不行不慎。依本司看，不用那些血肉横飞的法子，未必就不能使其招供。”

李知府自举进士之后多年便在外官任上折腾，对监犯早没了什么慈悲心，此时听着不禁不以为然，便以目视陆推官。领会了上司眼色，陆推官便讷讷说道：“平官愚钝，还请大人指点。”

“如今既然在外，刑具既不趁之刑就不行轻用，否则出了人命却不得口供。反而是有伤阴鹜，不如用跪刑。将监犯裤角卷起跪在砖地上，身后让差役按头握发，令其挺腰直跪，再派差役将他们的两臂绑在扛子上。如是一定不能久熬。不要怕费时间。一遍遍细问，等到招供之后再将其搀扶起坐下，防其晕倒。本司看那几个监犯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不怕大棍子责打，只怕这水磨时光。”

两人起先还只是佯装唯唯诺诺地听着，待张越这细细解释下来，他们不禁徐徐钦服，尤其是陆推官更是暗自痛恨，暗想自己干老了刑名，却连这一点都忘了，还得人家提醒。待到张越又交待了几句此外，他不愿再久留，立马告退离去，心里已是发狠，纵使熬夜也要问到口供再说。而被留下来的李知府却是心中忐忑，暗想这位顶头上司除了杀人在行，用刑也在行。日后万不行犯什么事撞在他手里。

“李知府在广州府也有三年多了，之前那几个刺客冲出来的时候所嚷嚷的言语，想必你应该听过，能否告诉本司是什么方言？”

李知府原本担忧张越单独把自己留下来是兴师问罪，待听到是问这个，他马上松了一口吻。只是，他虽说当了三年多的广州知府，却没怎么出过广州城。此时绞尽脑汁想了想，仍是只能不太确定地答道：“下官不敢说满话，只听着似乎不像汉地方言，似乎是黎人的土。

“黎人？”

张越不禁眉头紧拧，随即细细思量了好一会儿。这才又付托道：“也罢，期待会陆推官问明口供再说。如今市舶司秦公公落水失踪，你明日留下同知通判各一员主持拨江捕捞，其余人随着你回广州城去，究竟民政更延长不得。端午节赛龙舟原本就是一年一度的老例，秦公公要亲自加入谁也管不着拦不着，如今出了此事，罪不在你，到时候藩司、都司和集司衙门当一块会衔上奏朝廷。”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知府自然知道广东三司都应该会衔上奏，只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他唯恐自己到时候亲自上门奏报时，那几位比自己高了数级的上官不会给好脸色。张越这么一说，无疑是替他承揽了上奏的责任和会衔的责任，再加上那句罪不在你，他只以为心中异常熨贴，忙不迭地躬身谢过。

正如张越所料。这些上的好汉能耐技刑鞭刑责打，可举双手跪青砖这种看似简朴的运动简直不是那么好挺的。四条壮硕大汉不外硬支撑了两个时辰，就已经如同是水里头捞出来的人，通身大汗满身发抖，到最后其中一个看似最悍勇的实在熬不住了，忍不住出口大叫道：“狗官，你杀了我！”

“杀了你？杀了你不用刀，就用这几块青砖！”

瞧见这几个男子都有些歇斯底里的架势，陆推官知道离水到渠成不多远，索性大手一挥又换了几个差役上前执刑，自己则是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果真。又过了一玄钟时光，终于有人嘶哑着嗓子叫道：”扶，扶我起来，我”我招！”

听到这两个字。陆推官险些是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连忙发问，而是端着脸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地喝令两个差役上前把人架过来带到隔邻屋子。见其余几个男子都是面色煞白满头大汗，再不如早先的硬气，他知道接下来不外是时间间题，便起身离去。待到了隔邻沉声盘问了一通，问出来的效果却让他大感意外，随即不禁头皮发麻，忙让人写下口供令其画押。这一番刚网折腾完，外头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