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天意人心(1/2)

遮天盖日的白幡在大风的吹拂下飘来荡去,越衬得这偌大的一座王府苍白一片。灵堂中传来阵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声。外院隐约传来僧人羽士们的悠扬念诵声,连带着西崽们的脚步声、议论声、惋惜声,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纵然在盛夏,却让人有一种寒津津的感受。

灵堂中跪了一地披麻戴孝的人。周王朱椭子女众多,膝下共有十四子十女,再加上众多孙辈,灵堂下竟是容不下这许多人。已嫁女只为父服期丧,再加上周王众子中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眼下除了陈留郡主朱宁之外并无其他郡主在,而这会儿,众多孝子贤孙都被刚刚那一通争吵给吓住了。即即是此时,年前丢掉了汝南王和新安王爵位的朱有燃和朱有憎仍然是梗着脖子满脸阴狠。

“年总是朝廷封爵的正经世子,岂容你们两个丢了爵位的人凌辱?来人,把他们叉出去,等朝廷钦使来了再落!”

“老四,你不要太自得了!老大没儿子。你以为以后这周王爵个就是你继续了不成?我告诉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和赵王来往甚密!要是皇上知道了,你别以为比咱们下场好!”

“你不要血口喷人。皇上洞察你二人通同作恶。这才录除了你们的王爵。年总是念在父王重着,这才放了你们出来以全孝子之仪,你们竟是如此不识好歹!一个陷害世子,一个掠食人脑,尖王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见祥符王朱有嚼和朱有燃有憎吵得不行开交,一直默默跪在那儿的朱宁终于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喝道:“这是父王的灵堂,在这件地方争吵,你们就不怕惊扰了先人在天之灵?岂非你们忘了父王临终前交待的那些话?”

她这一声喝,灵堂中终于清静了下来。然而,下一刻,朱有憾就冷笑了起来:“阿宁,你不用摆出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孝女架势。父王痛爱你。你就浑然忘了我是你同父同母的近亲哥哥,反而一心一意帮着别人!可是你别忘了,你始终是女流!父王在的时候还能护着你,可现在父王没了,你维护的这些人又有谁会真心为你着想?就凭你和我是一个娘养的,你日后在这王府中就休想有立锥之地!”

他这么一起头。朱有懒自然也随着冷嘲热讽了起来,再加上样符王的怒喝,其他兄弟的缠枪夹棒。一时间灵堂中又是沸反盈天。脸色苍白的朱宁看着这些原形毕露的兄长们,终于转身徐徐又跪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灵堂前那块神主。

父亲朱捕在的时候,委曲还能镇祝蝴们;她求得了张太后的加入,也算是为王府求得了一时安宁,可是以后…”以后该怎么办?

周王朱猜向来恰老惜贫,对身边亲近的人绝不惜惜恩赏,对于妃妾等等亦是情分深重。因此这位亲王薨逝,妃妾自愿殉葬者众多,就连没名分的侍儿也有不少悄悄自缢从死地下。一时间。王府中又往外订了好些上等板材。和前院的争吵不停相比,后院便只弥漫着一股悲悼的气氛。不数日。朝廷便派了礼部侍郎亲来吊丧,一应殉葬人等皆有追赠,又主持世子袭王位事宜。朱有燃朱有憎自然被重新禁锢,王府中总算是徐徐恢复了清静。

除却朱宁之外。王府其他郡王郡主全都已经婚配,因此如今偌大的周王府中除了继任周王的朱有墩,同辈人中就只住着朱宁这么一片,虽说她和朱有璇兄妹情感尚好。可终究及不上父女深情,再加上家里的西崽仆众等汰换了一大批,她竟是以为这熟悉的家里变得异常生疏。成日里借着守孝连院子都不想出。

“郡主。郡主!”

呆呆看着窗外的朱宁听到这声音,这才侧过头来一瞧见是乳母应妈妈手中拿着一封信。地刚刚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怎么,走到了广东的绾儿,照旧京城的敏敏?”

“是孟四女人。”应妈妈双手呈上信去,见朱宁用裁纸刀割开信封取信,她忍不住劝道,“郡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这些天送来的工具您都没怎么用,一直这么下去怎么支撑得住?虽说这守孝是二十七个月。但我听千岁爷和王妃说,要尽早把您的亲事定了。”

“都已经拖了这么多年,再多十年八年也不打紧。”朱宁对终生大事却早就不在乎了。径直取出了信笺,一目十行扫了一遍之后,面色不禁怔钟了下来。良久才叹了一声,“敏敏倒是好福气,孟韬孟繁都是好样的。之前大宁之战后封了百户,如今双双升作了千户!都说长姊如母,有这么两个好兄弟,就是终生不嫁也还舒心!”

听到朱宁又撂下了这话,应妈妈只以为心里一颤。这些天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过终生不嫁这四个字了,原以为不外是一时激怒下的气话,如今看来,这个金枝玉叶竟是真的动了这念头。想到朱宁自小冰雪智慧。之前在京中又是苦苦维持,到头来竟是要落的这么一个下场,她不禁悲从心来,竟是忘了什么尊卑主仆,忍不住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

“可怜的孩子…

身处王府。生母又早逝,只管父亲和明日母都待她好,但究竟父亲有众多事务,明日母企图内务空闲不多,朱宁自然而然懂事早,小时候险些没有什么撒娇的影象。反倒是徐徐大了之后,因为姊姊们一个个出嫁,朱稍经常带了在身边,性子这才开朗了起来。如今她只以为身边再无凭恃。因此应妈妈这一句马上击中了她的心坎。

“妈妈!”

哪怕是那天看着父亲温然长辞,哪怕是之后在灵堂中哀哀祭拜,哪怕是佛道法事香烟熏天。她也未曾像今天这样真正地痛哭过。她再也没有去抑制自己的情绪,只是恣意宣泄着自己的泪水。良久,哭累了的她倚靠在应妈妈怀里,始终不愿意抬起头来。

“郡主,我刚刚就逾越了,如今也想再借越劝一句。之前新安王…”五爷的话虽说有偏颇之处。地心确实得做个预备。千岁爷待您自然是好的。可五爷当秘,巾一块联手陷害过千岁爷,这总有芥蒂在。千岁爷至今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身体又欠好,说句打嘴的话,异日王位极可能即是祥符王承袭。到了那时候,这事情就更欠好说了。所以趁着如今,赶忙定下一门好亲事。您日后才有真正的倚靠。您瞧小五女人。如今不是伉俪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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