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雷厉风行（1/2）

水乐朝二十一年。是大明变化最多的二十一年。北征数口旧儿交趾，使节出西域宝船下西洋，开会通河迁都北京，朱林林林总总干过众多大事，竟是险些不逊于开国天子朱元璋。然而，究其基础，这最大的缘由却是因为永乐天子朱林自己即是起身自藩王，性格里头总有一种锐意进取的因子。虽在承平之时，却始终不愿安放心心在深宫当天子。只是，他重开三大市舶司迎接万邦使节，却是主要为了满足万邦来朝四夷宾服的心愿。所从他对来者是商船照旧使船并不在意，但凡来朝者，一律都加以厚赐。

这种要体面的行为便造成了尚未开港的广州市舶司在永乐年间险些没有几多进项，抽分所的的象牙龙涎香等等货物送进宫内。来自江南的丝绸瓷器等犒赏则是源源不停地从这里送出去，双方对比犒赏的还多些。至于坊市街的生意业务，也只是以三十税一的税率抽税。

市舶司没了实权不的收税抽分，市舶公馆名义上收着往宫里送，实质上却在各大坐商那里死命揩油，对于那些商船，十抽二的抽分送往朝廷的往往不外百之四五，相反落入市舶太监手中的却至少十分之一，甚至有时候直接把商船报成使船，于是满船在西洋各国不值钱的香料就酿成了满船的丝绸载了回去。

贪图朝廷犒赏。但通常来自番邦的船都敢自称商船，永乐年间，但凡五六七八月信风大起的时节，三大市舶司的码头上满满当当停泊的各国商船，赫然一番万国来朝的情形。

此次，由于事先获得了消息，三条锡兰船的船主早早就从怀远驿赶到了这里。对于码头上突然生的骚动，三人都很是希奇，赶忙询问身边陪同的汉人。约莫的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看到张谦和张越一同走上前来，他们连忙露出了最辉煌光耀的笑脸，深深地弯下了腰去。

张越审察了一番这三人，只见他们都是身穿华美长袍，戴着丝绸包头，肤色呈深榨色。正是典型南亚人的妆扮。听到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半句不懂的他正企图付托通译，偏在这时候，张谦口中却吐出了一连串异邦语。紧随着，他就看到扑面三个异邦人全都惊讶了起来，一个指手画脚似乎在辩解，另两个则是面面相觑。说到情急的时候。谁人指手画脚的人突然透出了生硬却还颇为流利的汉语。

“他们不是锡兰使节。”张谦甚至不用通泽便明确了事情始末，随即转头对张越说。“你也听到了，他的汉话说得很不错，只有频频到大明来的人，才会说的这样流利。据我所知，锡兰南北一直都在接触，如今这两位王毗连触都来不及，也只有南部的大商人才会一再下来。所以说，之前朝廷每年在广东犒赏出去的那些丝绸瓷器，都是送错人

张越看到居中那高小我私家的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心情，正要启齿说话，谁知道对方很快就换了一副笑容可掬的脸，双手呈上了一个袋子。这时候，旁边的张谦随手接过了袋子，打开皮绳瞧了一眼便拿出了一块鸽子蛋大的蓝宝石，随即哂然笑道：“我当年去锡兰时，你们的国王为了多得一百件瓷器，曾经送过我一袋宝石，其中有十块这样大的蓝宝石，二十块淡紫色的红宝石，尚有许多其他的珍珠宝石。不要把我当成从前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我去过西洋，这些工具足足收了几大匣子，都是丢在地上给孩子玩的玩具。”

看到那三个锡兰人露出了沮丧的心情，张越不禁庆幸宫中最终派来了张谦这么一个见多识广的市舶太监。当下他便点颔首道：“既然如此，便按商船例抽分。香料十抽其二，染木十抽其五，大象牙按大划分盘算，其余如宝石等物一概以十抽其一，此外每船课税三百。

话音刚落。后头便有八个身穿青布长衣的中年人上得前来，躬身行礼后便在通泽的向导下上船。

只管只有一个明确汉话，其余两人却也都从汉人翻泽那里得知了这番话的意思，于是禁不住嚷嚷了起来。张越只依稀听到了几句汉词，而张谦却皱起了眉头。站了一小会就一把拉着张越走到一边，又做了个。手势把通译叫了过来。

“他们刚刚是不是说，如今海上又有了海盗？”

那通译曾经是提督四夷馆的译字生，从前就随着张谦出使过西洋，这会儿一愣之下连忙颔首道：“张公公说的是，他们说，自打朝廷不再有宝船下洋之后，西洋诸岛海盗又多了起来，之前他们尚有一艘商船遭了抢劫。官府抽分他们可以接受，但希望天朝能够保障他们在海上的清静，如果能够，哪怕朝廷照旧这样抽分，他们也会来。”

郑和第六次下西洋是永乐十九年出，因为三大殿失火而提早竣事，永乐二十年就返回了刘家港，至现在廷已经有三年未曾下过西洋。于是，张谦看了张越一眼。便低声说道：“如果西洋真是这么个乱法，海路流通就成了问题。幸亏郑公公去年出前去东瀛日本，原本当年十二月就能返回。却因为天气信风以及日本海内不安宁的缘故拖延了行程，不外今年入冬之后肯定能返航。皇上曾经提过，郑公公一回来，让他在刘家港稍事休整。随后换上那些之前修好的船，连忙下西洋巡戈，届时会停靠广州码头。”

心里有数的张越思量片亥，便点了颔首，又带着那通译走到三个。锡兰商人跟前，做了个手势让那通泽逐句翻泽：“天朝的宝船不久之后就会再下西洋，到时候一定会荡平那些海盗，你们可以在这里期待回去的信风，到时候由宝船护送你们回航。”

听明确这话，三个商人全都是欢喜得无可不行，刚刚被抽分的肉痛心情全都不见了。一个个都是深深弯腰致谢，随即就一溜烟跑回了船上。忖度他们约莫是想就货物价值和抽分几多和那八小我私家去纠缠，张越也没剖析这些。又朝四面八方审察了一下这座码头。

“倘若只走进港的船。如今这码头已经足够了，但若是加上开海之后各地商人出港的船。恐怕这里还远远不够。如今四乡罹难，不少人的田土淹没失了生计，正好召募到这里来修港。以工代赈，总比天天稀粥烂饭养着他们强。张公公既然说可一口叩舶寻归布政司管。我就老大不客套了。秦怀谨那五千只赏只能够用一时，其他的便从市舶司

他顿了一顿，见张谦正在沉吟，他便笑道：“虽然，我会做得更巧妙些。胡技十抽二。苏木这样的染木十抽五，这些工具一定会堆满了库房。如现在廷国库中的苏木胡根等物已经多得可以给官员折俸，自然是不需要这些，可在民间这些工具却照旧稀罕物。布政司以相应价钱赎买，再卖给那些商人，这其中的差值也可以支应几个月。等到十一二月商船出港忘记。一课税，剩余的工期就更不成问题。”

“另外，三大市舶司中，宁波背靠江南，丝绸应有尽有；泉州从宋元时即是第一大港，外洋亦是远近有名；瓷器等等更是都在北方。运送过来，以广州路途最为遥远。丝织瓷器都有先天不足，茶叶有朝廷禁令，也不及江南等地来得利便。我思前想后，以为照旧在织染绣工上想法子较为妥当。只要海市一开，苏木等等染料要几多有几多，至于绣工，可以高价到苏杭等地请，当地亦可以造就学徒，如此一来，送往外洋的那些丝绸就可以卖到更高的价钱。而且，广州四周水宽海深，距离西洋诸国最近。顺风航行到占城只要四昼夜。此次郑公公要是真的率宝船南下。正好可以把一批工具卖到西洋诸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