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大变之后的廷议（1/2）

一夜之间，汹涌澎拜，天翻地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管朝廷只说是宫中火药局起火，因而才有爆炸，满城的戎马不外是为了捕拿刑部要犯，但陌头巷尾的人们在相互晤面的时候，除了问吃问喝问家里现状，还会相互交流几个心照不宣的脸色。皇城内的情形向来是朝廷讳莫如深的，但本朝阉人并不停收支，有头有脸的更是经常遣了下头的徒子徒孙到外头走动采买置屋子，所以，外皇城那些衙门在什么位置，京城老人们还真没几个是不知道的。

火药局在外皇城东北角，起火爆炸的地方明确在外皇城西南角，这可是天差地别！再说了，捕拿刑部要犯只备五城戎马司就够了，那里需要出动这么多人？

京卫上二十二卫调动不经五军都督府，御马监调兵不是兵部，原本兵部只要管前头，不需要管后头，但如今文测阁印之外却需钤盖兵部大印，所以张越服务的那间屋子时时有人收支，从兵部衙门的大门到仪门，仪门到三门，三门到屋子，这一路配备三个皂隶都来不及，走路都是火烧火燎用跑的。虽说老天作美，其他地方大雪不停，京城只零星飘几粒雪珠子，可路上却滴水成冰，不得已逐日都往青石地上撒煤渣子，即便这样仍有皂隶摔跤。

从一大早开始，张越即是不停地审阅文书，加盖大印，哪怕从职方司调了小我私家过来资助，仍是忙得连用饭的功夫都没有，幸好腊八节那天的各色豆子和米尚有剩，就有机敏的人熬了出来权当点心垫饥，就靠着这些工具，张越一直忙到了午后辰时，刚刚有时机歇口吻。

他小时候身体糟糕，厥后习文练武，又注意养身之道，素来是打熬的好筋骨，但这时候站起身却以为身上酸痛，那里不知道是几天一颗心始终提着，也未曾真正活络过筋骨的缘故。怎样他总不能拎着把剑在这三门大院里头施展，也不行能这当口跑到外头打太极，趁着饭没送来，爽性径直到了里屋，在这没人的地方踢踢腿弯弯腰扭扭脖子。

一整套他百试不爽的广播体操坐下来，他总算满身上下都运动开了，再出屋子时，脸上就没了之前的疲色。正揉着手腕的职方司主事陈镛瞧见他这容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大人，您是吃什么灵丹妙药了，一转眼功夫这么精神？”

“什么灵丹妙药，运动开了筋骨就好。”张越闻言气结，见陈镛揉完了手腕，又去揉太阳穴，他就咳嗽一声说“这么光揉没作用。我那妻妹教过我一套养生的戏法，待会我教给你。整天伏案写字动脑子，眼睛身体都得好好留心……”

两人正说着，外头厚门帘就被人高高挑起，凉风吹进来的同时，一个提着三层食盒的皂隶也急急遽地进了来。搓着双手打开盖子，摆好了四个碗菜，又端上了一大碗排骨汤，再放上了米饭筷子和汤碗调羹，这就算是齐了。张越虑着有事，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又喝了一大碗汤，洗手漱口之后正付托陈镛慢用，他到各司房去看看，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大人，司礼监范公公来了！”

在东宫多年，大起大落危机重重的局势范弘没少履历过，但昨晚上那种情形他照旧第一次得见。宝钞司起火爆炸的时候，他的心差点蹦出喉咙口。厥后虽说事情终究水落石出，可谁人效果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天子临走的时候是把大权交给了太后，可如今太后时昏时醒，谁敢再去拿这种消息刺激着，要真走失事了谁认真？可是太后不做决断，那么一个朱紫即是谁也没措施，眼下只能拘管在公馆中使人牢牢看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别人看着就已经算完了，不外是梁王挟恨在心于是图谋不轨，可他却不这么看。皇族的人，做事总不会无的放矢，就算梁王暴乱乐成，只要天子还在外头，大明朝顶多就是乱上那么一会儿，很快就能重新牢靠下来。若情况再糟糍一些，说句犯上作乱的话，太后天子哪怕都不在了，梁王也坐不了山河，名不正则言不顺，到那时候又如何？

直到听见一声轻客，正在沉思的范弘才惊觉回神，一抬眼就看到张越正进门，忙站起身来。

只如今是露出笑脸也不妥，一味苦着脸也不妥，所以他唯有深深叹了一口吻，随即正色道：“请张侍郎预备一下，奉太后旨意，召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翰林学士杨溥、吏部侍郎郭璐、兵部侍郎张越，并成国公朱勇、隆平侯张信，廷议皇上班师接驾事宜。”

昨夜京师生这么大的事，这会儿召开廷议，商妻的却是什么班师按驾事宜，这个捏词实在是脱裤子放屁，添枝加叶。范弘瞧见张越那离奇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拙劣得紧，只得再次叹了第二口吻。

“咱家知道张侍郎在想什么，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咱家还要去吏部，事出紧迫，张大人照旧走东华门，也好节约一点时间“地方是在文华殿前头的精一堂。”

张越点了颔首，见范弘起身要走，他突然问道：“范公公，成国公和隆平侯可知道了？”

这一句可知道，直指的问题自然只有一个，范弘立时站住了，也没什么犹豫，却是叹出了他在这屋子里的第三←气：“成国公如今值宿古今通集库，也就是张侍郎之前住过的地方，侍以是知道了。至于隆平侯，他早上协同锦衣卫东厂肃清京城里的状况，所以也已经知道了。昨夜事后，兴安伯取代成国公坐娃京营，这事没告诉他，今天也没法叫他一块来。五府原本不管政事，但这回纷歧样，所以议一议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