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天子归来,小年溜号(1/2)

东华门的三座券洞如今成了张越入宫的必经之道。究竟,他可没时光经由长安左门再走过那长长的一段甬道经午门入宫。事急从权,他如今的责任非同小可,这么一点小要求自然是轻而易举地给通过了,于是值守禁卫那儿早就熟悉了进收支出的他。

这会儿,他刚刚从内阁直房出来,一面走一面还在心里盘算着吏部那儿的事务。不得不说,他对于吏部的活计实在是不怎么熟,哪怕只是当一其中转站和签押人,可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往上头盖章转,所以少不得趁着闲时光瞅上一眼,于是天天本就少得可怜的时间又被压缩了一大截。所以,他不禁无可怎样地膜谤起了杨士奇,心想这大明朝对于官员的压榨真是令人指,让他署理吏部,怎么就不知道给他一份吏部的薪水?

虽然,他现在的心情委曲还算不错,因为仁寿宫那儿总算是有了好消息。张太后如今终于是脱离了最危险的时期,而天子行在也是天天有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直到听见耳畔传来了一阵马蹄疾响,他这才抬起头来,一看就现了从东安门处疾驰而来的一行人。

只管人还太远看不清面目,但那几十袭高扬的红色大氅却清清楚楚。险些是下意识地,他心里迸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一一岂非是天子先回来了?他怎么能这样入城?

他正想着,那一行几十骑离着宫门渐近,只管如此,可这一行人丝毫没有勒马的意思,瞧那劲头似乎是准备直接冲进宫去。这下子,哪怕是知道扑面这拨人能够在东安门被放行,身份肯定没有什么可疑,东华门前头的侍卫亲军仍是第一时间提高了警备。一时间,门券洞里的拒马部署到位,城门前城楼上头都泛起了憧憧黑影,直到前头传来了一声高喝。

眼瞅着一行人齐刷刷地勒马,随即头就有人跳将下来,不知道是格认出了人来,径直喊了一声是英国公。得知是张辅,正在东华门里头的张越少不得加速了脚步,验证了出八令牌之外就紧赶着往那里走去。果真,早有定见的他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掩在张辅亲卫之中的朱瞻基。而险些是同一时间,朱瞻基也望见了他。

朱瞻基已经不是头一次这么急急遽赶路了。当初今夜疾驰赶到大宁,为祖父朱棣丧是一次;厥后父亲暴毙宫中,他从南京赶回北京即位又是第二次。相形之下,这一路有大批精锐随行掩护,有名将贤臣追随,应当是最清静的,可他的心情却和前两次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说更焦虑。只管杨溥他们不外是说了只言片语,呈递上来的题奏中间也多有迷糊其辞,但他却从其中嗅出了某些意味。所以,他在喜峰口遇上了接驾人等之后,就掉臂一切甩下了大队人马,轻车简从和英国公张辅一同赶了回来。

这会儿和张鲇。四目交击,见张越很快就不动声色地把眼光移开,他忖度片晌就朝张辅后头靠近了些。果真,张越上前向张辅行过礼之后,就字斟句酌地说:“英国公可是受皇上派遣先回来的?太后中午在仁寿宫召见过杨阁老,这会儿赶已往,太后应该还没歇午觉。”

张辅自然知道张太后突心疾,此时听张越这么说,无疑批注太后的病已经有了转机,他自是如释重负,而朱瞻基紧绷的脸色也松弛了少许。只这会儿来不及多说什么,张越自然不会快快当当禀报其中详情,于是,核对了通行腰牌,张辅竟破天荒带了包罗朱瞻基在内的四名亲卫急遽入宫,其余人则是在东华门前期待,让守门的禁卫们好一阵希奇。

天子既然回来了,张越也就不用担忧那么多有的没的,回了兵部衙门便有条不紊地处置惩罚起了各样公务。有道是人被铤而走险的时候就会挥出全副能力,他如今也是一样,分心二用一面听陈诉一面写题奏,脑子里还时不时推测一番宫中情形。等到陈镛说完,他也正幸亏纸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

“你转头把这些天的工具都整理出来,以备询问。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只不外冬至已经赐假,朝廷又多事,正月元宵特别赐假恐怕是难了。尚有,今天晚上我请假,兵部这儿你取代当值一下。我之前已经对杨阁老提过此事,他也已经允许了。”

陈镛看到张越递过来的那张墨迹淋漓的大笺纸,脑壳有些转不外来。须知适才张越就已经对他明说天子已经追随英国公张辅一同回来,他虽不知道宫中的太后有什么不妥昝,可也知道张越如今既是主理兵部,总得留着备召见,那里有快快当当回家的原理?然而,张越显然没有向他解释的企图,不容置疑地付托事后,就把人赶了出去。

冬天的太阳落山格外早,张越进衙门的时候,天光还亮,出衙门的时候,这外头就全都昏暗了下来。寻常这是散衙时分,沿江米巷到东江米巷,四处都可见往东城西城的马车和马匹,但如今却显得人影零落冷冷清清。这种情形自从天子北巡脱离就开始了,从j1到下的文臣武将们,岂论品级崎岖,都习惯了负荷加班,哪怕不加班也得记挂到同僚上司下属的眼光,于是哪怕没事做,也只得呆在衙门里。

至于十数日前的事情出了之后,这情形就越变本加厉了。六部五府以致于都察院的主官一个个全都歇宿在衙门中,下头的服务官有样学样,自然是只能委委屈屈在衙门里头搭起了铺盖,只可怜这大冷天的柴炭供应实在是不太齐全,如刑部这样油水少的衙门更是如此,一间间屋子到了晚上简直能冻死人。所以,各级衙门这些天最招牌的声音,即是响亮的打喷嚏声和擤鼻涕声,就连最是温暖的兵部衙门,红鼻头也比通常多。

所以,这会儿张越在大门口和得信前来汇合的两个随从晤面时,冷不丁就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随手用细纸一擦,什么也没说就翻身上了马。这一路疾驰出了江米巷,他愣是连一个官员都没遇上,直到上了宣武门大街,行人才比刚刚那地儿多了起来,偶然还能听到一阵鞭炮声。他本能地侧耳听了听,突然引马而立,效果身后的牛敢一下子跑过了头。“大人,有情堤,?”

“有个屁情况!”张越没好气地骂出了一个脏字,见牛敢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他这才问道“我只是想着今天果真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竟然已经都开始放爆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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