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跟索宁两个人闹够了没有?(2/2)
陈淮在坐在对面的位置,他压了口茶,视线停留在金小哨的身上。
状似无意的闲话了一句,“还在追容盛?”
他这么一问,金小哨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听容盛说最多的就是她撩他,所以搞得她自己都有点不清不楚,到底是不是在追人家。
陈淮话说到这儿了,她跟着问了一句,“我这算追吗?”
“当然。”
“可也没送过花啊礼物啊当众表白啊什么的,是不是不太正式?”
陈淮手里的茶杯差点儿飞出去。
听她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几年学是上了,长进也不小,但这个内核活脱儿的还是那个生猛小霸王啊。
“小哨子啊,你说的那些一般男人来做。”
金小哨哦了一声,随即挥挥手,“害,喜欢就主动一点努力一点,谁来做我不介意的。”
陈淮闻言,心说有点道理。
“追了也有三年多了吧?”
金小哨:……
还真没有算计过。
他那么一提,那时间确实挺长了。
她点了点头,“算是吧。”
陈淮沉吟片刻,其实这事儿本来不该他多嘴,但跟小姑娘接触下来好感度还是比较高的,多少有点不落忍。
“有什么成果吗?”
金小哨差点问了句,滚过算不算?到了嘴边赶紧给憋了回去,容盛说那是无奈之举,她也很清楚那种情况下,确实算没办法的办法。
所以要说这算成果吗,肯定不能够算的。
“我也不知道。”她说。
陈淮点了点头,“你想不想听句实话?”
他面上是鲜少的严肃表情,但也不太想吓唬到她,唇畔仍然挂着丝温和笑意。
她跟容盛的家世悬殊差别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说小一点的,即便她现在是在盛氏工作了,也无法改变她的出身以及陶妄的社会背景。
再者,秦大川当初被赶出盛家,就是因为和陶妄的关系。更眼前是,秦霁月给盛家的家庭关系造成了什么样的巨大冲突矛盾?盛柏年和容玉兰白吃气?
这都是很现实存在的问题。
不提社会背景,单从秦家姐弟这方面来说,金小哨跟容盛在一起的几率就非常低。
当然了,这些都是金小哨不知道的。
她所想的都很简单,无非就是容盛或许不会喜欢她啥啥的那些。
她咂摸着那句话,隔了片刻才摇摇头,咧嘴冲陈淮笑笑,“我不想。”
陈淮:“好,知道了。”
两人吃完饭的时候,也就才八点多。
陈淮本来是要送她回去的,金小哨哪好意思再那么麻烦人家,赶忙道谢拒绝,最后再次感谢一饭之恩。
“等我发了工资,也请你吃!”
陈淮笑笑说好。
临分开的时候,金小哨问了句,“你说我大哥跟索宁姐,是不是真没戏了?”
陈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但或许是吧。
看金小哨一脸期待,也不好太打击她。没等组织好语言怎么说呢,她吐了口气。
“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了呢。”
陈淮沉思片刻,“他们没有误会,因为什么分开,彼此说的都很清楚。”
“……”
“索宁不容易,阿放也没好到哪里。”
这话听得金小哨云里雾里,“嘎?既然这样干脆和好啊。”
陈淮看着她,她这样直爽的性格怕是不太会懂得情情爱爱的纠结与矛盾。但也挺好,一腔单纯的热忱,很难得。
“小哨儿,所谓成长呢就是会面临许多的选择,责任以及必须的担当。人之所以会累就是承受的东西越来越多。你明白吗?”
金小哨点点头:“明白啊,担子重了就卸下来嘛。”
陈淮:……
他无奈的笑笑。
要是跟她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譬如索宁在三人当中的抉择,即便放到现在,权衡利弊之下她或许还是会选择傅承晋,这是人之常情,会自然而然的倾向弱势的一方。
更遑论傅承晋会变成这样又有她的一部分关系。
这不是说卸下来就能的。
—
盛放再抬头,已经是九点多钟。
他其实没跟徐佩宁约,只是推搪陈淮的一个借口罢了,不然去了也免不了再说这个那个的事情,知道他是为他好。可自己已经心里有数,也有安排,不想在过多的赘述。
他伸手拿过杯子来压了口水,无意看到手上的绷带。
其实早就不是索宁给绑的那个了。
但看见了就难免怔愣一下。
门外响起有人敲门,他放下杯子,说了声,“进。”
外面人推门而入,发出了地板与滚轮摩擦的细小声响,他下意识看过去。
傅承晋已经关好了门。
他的面色沉了沉,声音冷淡,“你来干什么?”
傅承晋滑动轮椅到了他桌前,开口温和,“盛总太难等,我只能找上门来了。”
他发给他的信息一条条的都石沉大海,半个字的回复也没有,盛放有意不见,他连影子都等不到。
盛放往椅子里靠了靠,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是漫不经心:“傅家完了,你得偿所愿了不吗?”
傅承晋坐在对面,与他直视,“那要感谢盛总鼎力相助。”
“客气。”盛放盯着他,“不过你下手这么狠,真令我大开眼界。”
傅家或许不知道傅承晋那么多的股份从哪来的,但他是知道的啊。股份一变卖,傅家都疯了,傅安那个时候中风口齿已经不清,解释更解释不出来。听说傅霖差点儿把他爹当场掐死,说他攥了那么多东西居然眼看着他们束手无策。
就那么让傅家晾了几天,连护工都给撤了,大便小便的拉了满床,堂堂傅氏掌门人,最后那点儿做人的尊严都没了。
他是没想到,傅承晋这个看似温和的人,会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傅承晋闻言,垂首淡淡道,“家丑,盛总见笑了。”
盛放往前挪了下,胳膊撑在了桌面上,好整以暇,“傅承晋,我很好奇,你变成这副样子索宁知道吗?”
傅承晋沉默片刻,“我不是来让你好奇的。”
“哦?”
“我们的交易,你可以验收了。”
盛放凝眉看他,“什么交易?”
“你帮我夺了傅家,我离索宁远远的。”
“……”盛放怔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他哼笑了一声,“傅承晋,你跟我玩儿什么把戏?”
傅承晋知道不必要再兜什么圈子,他的手垂在两侧轮椅把手上,缓缓开口。
“你跟索宁两个人闹够了没有?”
“……”
“明白我的意思吗?”他问完也没等回答,“一个两个都看着硬气的不得了,实际上都是软柿子,谁都谁都受不了彼此给的那点儿委屈。”
盛放看着他:“你少胡说八道,我好得很。”
“是吗?”傅承晋反问一句,“我没觉得。”
“……”
“盛总或许不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往返北市和s市之间,所以你初开始那个消极狼狈的样子我是见过的。再到后来看到你完全性情大变,其实不应该叫性情大变……”他顿了顿,“你只是把自己隐藏起来,或者说是,你抛弃了被索宁抛弃的那个本你。”
“…………”
傅承晋的话看似有些绕,实际上很好理解。
盛放连怨恨索宁都做不到,所以他怨恨那个无能为力留住她的自己,这是一种自我怀疑,自我折磨的手段。
盛放吞了吞胸腔的翻涌,手指紧紧攥着,“傅承晋,你说这些是想让接手你不要的烂摊子?”
这个烂摊子指的自然就是索宁。
傅承晋摇了摇头,“她不是我不要的烂摊子。别说我的身体是这副样子做不了什么,即便能做,索宁在男女情感上也没有那份儿想法。”
“你明知道我跟她不会发生什么,何必强行讲这种难听的话?”
“闭嘴!”
“好,我会闭嘴。”他往后撤了撤身,继续道:“从你的角度来讲,她伤害了你是个事实,即便你不原谅她也无可厚非,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尊重你。我也不会替她卖惨,说什么你们分开后她过的有多么痛苦,大家都很痛苦,谁也不比谁轻松。”
盛放沉默良久,“傅承晋,你不该回来。”
如果他没有回来,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索宁也不必因为愧疚留在他身边,而与他痛苦决裂,分道扬镳。
傅承晋垂首弯了弯唇,“是,对不住了。”
“盛放,别折磨自己了,也别再折磨她。”他说完,看他一眼,滑动轮椅往后门口退去。
盛放后来有什么反应,不得而知。
傅承晋滑动轮椅缓缓离去,在漫长幽深的楼道中,他停顿了数秒。
脑海中想起来,似乎是谁也问到过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傅承晋弯了弯唇,像是梦呓般:“因为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