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个演员的独白（2/2）

“厥后，我又拍了还珠格格，那时我仍然不懂演出的看法，只是把它当成一项较量有兴趣而且能赚钱的事情。直到98年，我接下了苏州河。这可能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一部影戏，我就是从它开始，才真正有了当演员的愿望。这里我要谢谢周逊小姐，我至今还记得那场戏我骑着摩托车，她从木门里出来，然后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整小我私家一下子就有感受了，那种由内而外的。这很难形容，像蒙着眼睛走了很远的路，突然有人把黑布扯掉，你就重新望见了这个世界。”

褚青从这边走到那里，在绚烂的灯下，他只能瞅清最近的人，远处都是亮堂堂一片。但并不故障，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老实与敬畏，往返首，以及自省。

“从苏州河以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种感受，迷恋技巧，迷恋对手，迷恋悦目的工具。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饥渴，并希望它越来越无限制，从鬼子来了到站台，从安阳婴儿到蓝宇，这一路，可以说都是这种饥渴在后面驱使。甚至我曾以为，这就是演出的原理，并企图按此走下去。但很庆幸，我又遇到了盲井。”

他右手拿着麦克风，在台上踱来踱去，语气降低，道“拍盲井的时候有一场戏，我们刚从矿井下面上来，没过多久，那井就塌了，两个矿工被石头压住，就地死亡。而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片中客串，跟我们说说笑笑，把家乡的腌菜拿给我吃两个生命瞬间消失，我们整个剧组都靠近瓦解，过了良久才恢复正常。”

底下人完全清静，都认真听着这段幕后故事，究竟盲井这类影戏，在港台市场太少见了。观众光看题材，就已经够震撼了，谁能想到背后尚有更真实的悲痛。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痛苦，只要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井里的血。然后，我就突然以为，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幼稚了。”

褚青停在中央面向观众，忽咧开嘴，做了个大笑的心情，道“你在戏内里，可能会开心。”

下一秒，大笑酿成了悲戚。

“你也可能会伤心。”

接着，悲戚又被幸福取代。

“你可能会感受到恋爱。”

眨眼间，幸福却酿成了沉郁。

“你也可能体会到绝望。”

他的声音温润，柔和，潺潺似溪水流淌，“这不仅仅是一个心情或行动，而是在差异生掷中蕴藏着的差异故事，我有时机去感受，推测，履历。尊重他们，尊重生命，我以为这才是作为演员，所拥有的最美妙的工具。”

话落，他又开始往返走动，同时语调一转，道“正因如此，盲井才在柏林取得了乐成，我也很是幸运的拿到了一个奖。但当我从柏林回来，一切又都差异了。因为这半年以来，我遭受的最频仍的事情，就是别人一直在问我，哎，你片酬涨了几多”

“噗哧”

众人忍不住笑作声，这位有点太敢讲。

“我不太清楚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感受自己在逐步脱离以往的生活。直到前些日子，有一次和陈到明老师闲聊，他说，跟这行最优美的状态是若即若离，因为这已经是你的职业了，就不要再让职业陪着你睡觉。”

褚青弯了弯嘴角，笑道“这或许是陈老师的理想生活，更难堪的是，他说到做到。我的修行不够，但自己也琢磨出一个原理。我们都说，一代演员养一代观众，再伟大的演员，也不要指望所有的人都随着你走，同样要面临职业情况和生存价值在不停削弱。”

“可是，我们有陪同自己一起生长的那些同伴。就像葛香亭老师，凌波老师，说句冒犯的话，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你们，可在许多观众心中，你们依然是最优美的，因为各人配合走过了最优美的年月。所以我现在就觉着，作为一个演员，能带着喜欢我的那一代观众逐步变老，也是挺好的事情。谢谢各人”

说完，他双脚并拢，手背后，前折腰，又是九十度角的行礼。

“”

静默，没有掌声，仍然有浏览，有羡慕，有不解，有无所谓。但现在，众人都齐刷刷的望着一个偏向，那里青松满目，山巅屹然。

给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