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很公正啊。」她朝他嘟嘴唇，做鬼脸。
「公正？这是身为下属应该对老板说的话吗？」他横眉竖目。
「我没说错啊，在我妈眼里，我也是一佗屎。她嫌我丑、嫌我笨、嫌我性情坏、嫌我有九个胃袋。我认为，嫌弃子女似乎是天底下怙恃亲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她伸手搭上方蔚允的宽肩，还在上面缓拍。
他收敛横眉毛，问：「你听到那些话，不生气吗？」
「气，气死了，也很受不了，我欠好的地方还不是她生的。」她吐舌头、挤鼻子，心情又多又夸张。
「没错。」方蔚允赞同，十分认同。
「真是不公正。」她仰高头，圈起嘴巴对天空大叫。
「啊……真是的，很是的不公正。」他学她仰头，学她圈嘴巴，学她高声喊叫，喊完，又回望她。
视线相对，两人击掌齐笑，她笑得弯腹，他笑得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尔后她笑得转身，把背靠到他背上，他笑得头后仰，后脑贴上她的后脑勺。
对于方蔚允时不时的亲昵行动，梁雨亲是被迫越渐习惯了，横竖前世她的豆腐早被他吃光了，加上此时正开心，她没特别在意，只顾着笑，两小我私家像在角逐大笑似的，他笑三分音量，她笑五分，她笑完五分，他笑七分，看谁笑得较量夸张。
笑声一连着，响彻天际，驱逐了不愉快的心情。
到最后，她笑脱了气力，趴在地上喘息，竣事这场笑声竟赛。
他转头看她，然后转身像小狗那样，跪趴在她身旁看她。
「粱雨亲。」他低声叫她。
「怎样？」她转头，与他四目相望。
「你是外星人吗？」他徐徐凑近她。
「你才是火星人呢。」她对他扮鬼脸。
「有可能，所以我们的频率才会那么相近，只有你，才气逗得我开心。」
「我又不是喜剧片。」要逗他开心，周星驰比她更好用。
「喜剧片哪有你的本事？」
粱雨亲一笑，坐起身，背靠在墙壁上，而他也随着坐起身，臂膀与她相靠。
「梁雨亲，下次……我去你家坐坐吧。」他歪歪身体，用头敲碰她的头，他的脑壳再度犯贱。
「为什么想去我家坐？」搪塞贱人，得比他更贱，所以她用头回敲他。
「因为这样才公正。」
「我也没去你家坐过啊，那里来的公正？」
「你见识过我爱骂人、爱挑剔人的父亲，可我没见过一夭到晚想把你踩扁的妈妈。」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肩。
「司理。」她深吸气，突然认真地说。
「怎样？」
「实在……我说谎。」她点点自己的嘴唇。
「怎么讲？」他斜眼晚她。
「我对栽妈并没有那么生气。」
「为什么？你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你不是还说，她只差没骂你是四脚牲畜。」
梁雨亲一晒。「虽然如此，但我总是能够在她生气时，听见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什么话？」
「她骂我丑时，真正想说的是，唉，你要是长得漂亮一点，在职场上、恋爱婚姻上，不是可以多占点自制吗？她说我笨时，想说的却是，你要是智慧一点，我就不必担忧你在外面被欺压……她想说，女儿啊，月卑气收敛一点，才不会在无意中冒犯别人，不会在背地里被攻击，女儿啊，你现在年轻，新陈代谢好，万一照这种服法下去，三十岁后你会畔得像猪，高血脂、高血糖，妈真的很担忧你的康健。」
她说着一笑，看向他，想告诉他，怙恃亲的责备后面，往往是无止境的担忧。他望着她，不语。
「干么用那种眼光看人，很恐怖。」她兴起腮帮子。
「我没听见我父亲的真心话，不外我听见梁雨亲的真心话了。」
他捏捏她的鼻子，再捏捏她的嘴，捏完嘴再捏脸，一张脸长得好好的，没事东皱西歪，是怕人家嫌她太美吗？
「我有什么真心话？」
「粱雨亲的真心话是一方蔚允，你不是服务无力，而是不够起劲，只要你愿意，绝对可以缔造奇迹。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像你父亲说的那样无能？」
他说完，她失笑，各人都说方蔚平有双狐狸眼，可以轻而易举地看透人心，可现在看来，狐狸眼似乎不是方蔚平的独占专利。
她双手在胸前交织，弓起双脚，把身子缩成小小一团。
「老板啊，知不知道……实在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有人愿意把一个又一个的企划案交给你，羡慕你有时机证实自己的能力，羡慕你有许多的资源可以使用，羡慕你比我这普通人更容易登上乐成的蹊径。我对你的羡慕，有这么多、这么多……」她展开双臂，比划出一个大圈圈。
「羡慕？」他的头凑近她，近到粘在她额头上。
「羡慕。」她用力颔首，发动他的头也随着一起动。
「真的羡慕？」他摇头，也发动她的头随着一起摇。
「真的羡慕。」她又颔首，让他随着一起点，不管颔首、摇头，两颗头颅的行动皆一致。
「想不想和我分享我的企划案、我的时机、我的资源？」他抛出一个饵，又将额头脱离她五公分。
她用最快的速度上勾，蓦然抬头，面颊却擦上他的唇，马上颊上的微红转为爆红，但仍难掩眼底的兴奋。「可以吗？」
「可以，我刚刚拿到一个讨人厌的事情。」他装模作样，冒充没有因为她的兴奋而快乐。
「什么事情？」
「去邀请一个难搞的艺术家和我们相助。」
「公司什么时候要开拓艺术市场？」她没听到这个消息啊。
「那位艺术家开了间很好的代工厂，是上一辈传下来的，他们做出来的产物口碑相当棒，只不外艺术家人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