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曲（1/2）

“妻子，你嫁给我多久了？”

“二十年了，良人。”

“二十年了啊，可真久，你一定等得很不耐心了吧？”

“不，如果有须要，我还能再等二十年。”

“再二十年？开顽笑，你能等，我可等不下去了！”

岳阳楼上，几碟小菜，一壶龙井，伉俪俩悠闲的临窗眺望，看那水天一色，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波涛壮阔，声势赫赫，其气象之大，无与伦比。

“你好没耐性，良人。”香坠儿笑道。

“在战场上厮杀近二十年，我够有耐性的了！”方瑛咕哝，再摸来柔荑握住，偷偷吃豆腐。“妻子，谢谢你，耐心等了我二十年。”

双颊嫣红，香坠儿垂眸望住两人交缠的手。“再久我都能等。”

方瑛往上翻了一下眼，“我也说过，你能等，我可没那么多耐性，二十年，够久了！”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凭证约定，我们搬到天山去住，往后我都是属于你的了，要种田，要做小生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想……”微翘的睫毛下，水蒙蒙的眼儿悄悄瞅定他。“也许我们不需要那么急着回天山。”

“喔？”方瑛眉梢子一扬。“你想先到那里吗？”

“苏杭，我想到苏杭看看，尚有南京……”顿了一顿。“如果可以的话，我有许多几何许多几何地方想去看看，等我看累了，我们再回天山好吗？”

方瑛怔愣地望住妻子好一会儿，尔后叹息。

“妻子，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不，不是她想看，是他想看，她还记恰当年他的愿望，希望能随处去看看，等他看累了，他们再安宁下来过清静的日子。

她耐心等了他二十年，现在又企图要花几多时间耐心期待他看累了呢？

“一年就够了，妻子，想随处看看，一年时间就足够了。”

“好。”香坠儿颔首，没有异议，原本就是为了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我们就回天山去，一起过那清静安宁的日子。”方瑛更紧握住她的柔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愿与你再共度二十年、四十年，直到我们的头发白了，背驼了，我们也要牵着手走过最后一段路，你说好吗？”

“好……”香坠儿哽咽了，许久未曾举事的洪流又开始泛滥了。“良人说什么都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无视楼内他人的眼光，方瑛温柔地将妻子圈入怀抱里，软声慰藉。“黄河经年泛滥已经够惨了，妻子，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你就别再制造洪流灾了！”

“讨厌！”轻轻捶他一下，香坠儿带泪笑了。

方瑛飞快的亲她一下，再若无其事的望向洞庭湖，面颊亲匿地磨蹭着妻子的额际。

“实在我们在这里就可以待上十天半个月了。”

“嗯，这里好美呢！”

两人悄悄的享受这份清静的气氛，好一会儿都没人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