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银銮殿张环露奸脸 白玉关薛礼得龙驹（1/2）

诗曰：

白玉关前独逞功，获将宝马赛蚊龙。

张环在有瞒天巧，难出智囊神算中。

“好待寡人治罪！”张环啼声：“陛下，这是冤枉的，臣实不知的。若讲应梦贤臣，犹其无影无踪了，薛仁贵三字从来未曾听得，就有这小我私家，也是东辽国身世，前日在山西招兵，从来没有姓薛的，何见谎君之罪？”朝廷说：“寡人也不来查你别件，就是东辽这几座关头谁人破的？寡人龙驾困在凤凰山哪个救的？元帅被番兵囚在囚车内起解建都，何人喝退的？”尉迟恭说：“是，嗄！只问这几桩事就知明确了，快些说上来！”张士贵啼声：“万岁在上，若说破关攻城之力，皆是臣婿何宗宪的劳绩，凤凰山救驾也是何宗宪救的，元帅起解建都也是宗宪喝退的，作甚冒他劳绩？”仁贵笑道：“张环，这些都是你何宗宪劳绩吗？亏你羞也不羞？自从在中原活捉董逵起，一直到病挑安殿宝，元帅劳绩簿上那一件是你宗宪功？还要在驾前谎奏！”茂功旁边冷笑道：“你二人不必争论，总有千个劳绩，无人见证，不知是何宗宪的，是薛仁贵的，我也实难判断。如今有个要领在此，便能分出真假，可以辨明晰。”朝廷说：“先生，怎样个要领呢？”茂功说：“这里越虎城下去有四十里之遥，工具有两座关头，东为白玉关，西叫摩天岭。你二人各带人马前去，先打破关头先来缴令，这些劳绩多是他的，原来这两个关守将一样骁勇的。张环，倘我或有偏向那一个了，如今各人拈头阄子为定，拈着那一个阄就去打那一座关便了，你们各人意下如何？”仁贵说：“智囊大人言之有理，张环可有这个本事吗？”士贵道：“那里惧你？我的宗宪戟法高强，巨细劳绩不知立了几多，何在为这一座关头？就去何妨！”茂功就在案上提御笔写了两个阉子，放在盒中倒乱一倒乱说：“你们上来取。”仁贵先走上来要取，茂功喝住道：“你乃是无职小臣，张环到底总管先锋，有爵禄的，自然让他先来取。”仁贵连忙住了手应道：“是。”张环上前取阄子在手，拆开一看，上写“摩天岭”三字，茂功道：“既是张先锋得了摩天岭，薛仁贵去破白玉关，也不必拆开阄子来看了。”张士贵听说，心中十分忙乱，不管好歹，连忙辞了驾，元帅兴兵一万，父子六人巴不能够早到早破，领了人马星飞赶到摩天岭，我且慢表。

单讲徐茂功说：“薛仁贵小将军，这两座关欺心得多在里头，惟有白玉关好破，可以马到乐成，手到擒来。这摩天岭好不厉害，总有神仙手段也有些难破，谅张环不知何年何月得破此关。刚刚这两个阄子都是摩天岭，所以叫你迟取，不必拆开来看了。”仁贵听言大喜说：“蒙大人照拂，薛礼无恩可报，求元帅兴兵，待小将前去破关。”尉迟恭道：“待本帅点十万兵与你带去。”茂功道：“元帅不必发这许多人马，只消一千个兵足矣，就他单人独骑也可以去破得此关了。”尉迟恭说：“既如此，待本帅点雄兵一千与你。”

仁贵说：“多谢元帅爷。”连忙妆扮竣事，辞了天子，正欲转身，茂功说：“你住着，我尚有话对你话。”仁贵说：“不知大人有什么付托？”茂功道：“小将军，我有护身龙披一角，你带在身边。这有锦囊一个，你到白玉关，然后开来细看，照上行事，不得有违。”薛仁贵将锦囊龙披藏好，应声：“得令！”出了银銮殿，跨上雕鞍，手提画杆方天戟，向导一千人马离了三江越虎城，竟往东行来取白玉关，我且撇在一旁。

另讲这张士贵父子一路望西而行，下来四十里，早到摩天岭，一看吓死人也！但见：迷迷云雾遮山腰，山顶山尖接九霄。一堆不见青天日，虎豹猿猴满处嚎。两旁树木高影影，踏级层层生得高。望上雾云乌昏黑，那见旗幡上面飘？见说天山高万丈，怎抵摩天半接腰。纵有神兵骁勇将，这番见了也魂消。

张士贵说：“我的儿，你看这座山头如此容貌，也不知有多高，上面然云雾漫漫，也看不出此条山路，又有壁栈在此，怎生样破法？”志龙说：“爹爹，我们且攻他一阵，呐喊叫骂，待他有将下来，好与番将斗战。”士贵道：“我儿言之有理。”连忙传令人马，震声呐喊连天，炮响不停，鼓啸如雷，番奴番狗骂得沸反淫天，总然上面响也不响，又是一阵喊骂，上面原不见消息，连攻十有余阵，天色晚暗，上面听也未曾听见。张环说：“我儿，此山高得紧，我们在此叫破喉咙，上边晓也不晓得。今日天色已晚，且到明日我们走上去看，倒也使得吗？”志龙道：“爹爹主见甚好。”此夜，父子商议停当。

明日清晨，坐马端兵出了营盘，张环说：“我儿，待为父先上去探听消息，然后你们上来。”志龙道：“是！爹爹须要小心。”张环道：“不妨。”带马望山路一步步走将上来，直到了半山中，望上去见影影旗幡摇动，只听得上面喝叫：“南蛮子上来，打滚木下去。”众番兵应道：“晓得！”张环听见，吓得魂不附体，带转丝缰，三两纵跑得下山脚，数根滚木也就打到山脚下了，说：“阿唷！我的儿，这个摩天岭看来难破的，我们在山下叫骂，他们不来理你，若然上去，就要打滚木下来，这等厉害，明确智囊哄我们来送性命！”志龙说：“爹爹，我们不破摩天岭，少不得也要死，如何是好？”

张士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我儿，今番摩天岭看来难破，破不成的了。不如向导人马竟望黑风关，下落战船过海到中原，只说万岁班师，哄住大国长安，把殿下除了，谅无能将在朝抵敌，你们保为父身登九五，不怕天下怙恃官不愿降顺。那时，差勇将守住潼关，不容朝廷进中原。一则全了六条性命，二来一统山河一鼓而擒，岂不一箭双鵰？反得大唐不用丝毫之力。”

“孩儿们自当保父甫面称孤。”张环传令戎马拔寨启程，离了摩天岭，竟走黑风关，下落战船，付托发炮三声，把三千几百号战船多开尽了，一只也不容留在此独木城，解开蔑缆，由它大风打掉了。先锋之令，谁敢不遵？就等朝廷差将追赶，没有战船。此为断后之计。我且按下，不表张士贵反往中原。

单讲薛仁贵向导一千人马也到白玉关前，付托按下营寨。一声炮响，军士安营。天色已暗，当夜在灯下取出智囊所赠的锦囊折开细看，只见上边有几行字写得明确：“白玉关守将，名为完贤朱追都罗弥，有一骑宝马，名唤赛风驹，日行万里，夜走五千，可以大海浪中水面上奔走不湿人衣，你快取番将性命，夺此宝马。今张士贵难破摩天岭，已经带兵往黑风关齐开战船，反到中原去了。大国长安有千岁在那里，惟恐延捱有伤殿下性命，所以赠你锦囊护身披一角，你快上赛风驹，下东海望中原救殿下性命要紧。且把张家父子拿下缧绁，速来缴旨。是有王封。”仁贵见了这一个锦囊，也觉魄散魂摇，心下暗想：“谅智囊之言决然有准，援军如救火，若不破白玉关，少有赛风驹，怎到中原？也罢，不如到关前讨战便了。”仁贵算计已定，把马催到关前，呼声大喝：“呔！

关上番儿快报，说今有大唐朝护驾小将军薛仁贵在此讨战，闻得你们守将叫什么完贤朱追都罗弥，厉害不外，有本事叫他早早出关受死！”

不表关外讨战，单说关内把都儿飞报总府来说：“启上将军，关外有大唐人马扎安营盘，早有一将名唤薛仁贵，在那里呼名讨战！”都罗弥震怒说：“既有唐将在外讨战，与魔家带马过来！”旁有一将应声道：“不必哥哥亲自出马，待兄弟前去取胜便了。”都罗弥说：“既如此，兄弟须要小心，待为兄到关上与你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