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男人自尊（1/2）

夜，云阴无星，皇城之内，火炬通亮。

客素看着眼前疲劳不堪的粟末士兵，再看看脸带饥色又尽是惊惶的城中黎民，逃避到这里的平民黎民不足万人，但已经成为守军中最大的肩负，缺衣少食，成为另一个不能坚守的致命原因。在这里个劫掠一空的皇城之内，客素很难想像，以区区不足三千士兵，如何坚守下去，期待救援。

就算徐令郎带兵前来救援，但如何搪塞数万契丹和室韦人，尚有不知几多的金狼军？

况且，城外，尚有颉利的金狼军。

等徐令郎向导中原军击退金狼军，又攻陷龙泉城，来救援自己，恐怕不知是多久之后的事。区区三千粟末士兵，能否坚守到那一天的到来呢？

客素不要说慰藉士兵，就是自己也慰藉不了。

他之所以坚持，完全是因为宗湘花的自信。宗湘花拥有一种几近盲目的信任，对他的良人徐令郎。她认为徐令郎一定会带人来救她，而且一定可以将她和各人都救出去。她不以为几万契丹人室韦人是什么问题，而且就算是颉利，东突厥的狼主，天下所有人恐惧的工具，可是对她心目中的徐令郎来说，也不算什么。

徐令郎，在宗湘花，简直就是天人一般的存在。

没有什么是不行能的，只要相信他。

这是宗湘花的理由，在这种绝望之下。这种盲目的信任倒成为了各人的精神信赖，各人畏惧死亡，畏惧绝望，所以有了一个徐令郎作为信赖的救星，倒让各人也很盲目地追随信任。虽然，客素看到这一种情况也只有噤若寒蝉。虽然他自己不相信，可是，他不能让各人绝望。

“徐令郎一定会来不救我们的！”宗湘花照例给各人鼓劲。道：“我们今天也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杀掉了好几百个契丹人和室韦人，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我们一定可以获救！”

客素看着血染半身的宗湘花，不由叹息良多。

以她一个女子之身，尚来慰藉各人，又亲自上阵杀敌，坚守城头。她尚可如此，岂非自己一个渤海国的相国，就只能坐在这里等死吗？

“你说徐令郎什么时候会来？”有些人担忧隧道：“现在都三天了。如果徐令郎再不来，我们就快守不住了，我们士兵泰半带伤，粮食也徐徐吃光，御寒的衣服也不足，卫士长，后面王宫烧成了灰烬，恐怕金狼军与契丹人会分兵来攻，到时我们人手越发紧张……”

“是啊是啊……徐令郎再不来，我们就守不住了……”

“他一定会来的！”宗湘花高举手臂，道：“相信我，他一定会来！王宫烧掉了，我们的斥侯正在寻找有没有秘道，说不定找到秘道，各人就可以脱离。各人再坚守几天，一定可以等到徐令郎来救我们的！”

“隧道就算有，也怕烧崩塌了，那场火太大了……”

“就是，我以为现在出去，也是把自己亲自给颉利他们送上门！送到他们的刀子口边！”

“横竖我哪也不去，这里就挺好。”

无数人在议论纷纷，一看人心如此浮动，客素又大为头疼，原来就是伤残之兵，加上近万平民，聚在一起就够杂的，又缺衣少食，强敌四顾，更是人心惶遽，如果不制止这一股暗流，说不定会在半夜就有人偷偷地翻墙逃走，甚至投敌。

客素正准备让士兵们驱散那些惊惶不行终日的平民黎民回去暂时的寓所里休息，不能他们聚在一起滋生恐慌。突然几个派出到王宫里查探的士兵回来了，一脸的泥灰，但也一脸的惊喜。

“报……报……报报……”几个士兵个个都大喜而回，让客素带点莫名其妙，岂非他们真的找到了王宫之内的秘道？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冲到客素的眼前，差点收不住步子，客素一把抓住他，他惊喜忘形地冲客素大嚷大叫道：“徐令郎，徐令郎……”

虽然这个斥侯兵喷了客素一脸口水，可是客素终于都明确了。

徐令郎带兵来了。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一种信任后被肯定的感动，一种绝望中望见曙光的感恩。说不出有心底里实在是什么感受，只以为百味俱全，史以为百感交集。就连居相国之位的客素，听到徐令郎三字，也有一种再世为人几欲流泪的感动。

“在哪？他在哪？”宗湘花冲过来，问。

“我们望见徐令郎的大船了，好大好大的船，许多几何船，整一个镜湖都是……”另一个士兵急急遽地增补道，一边以手势作出相对的数量，手臂伸得大大的，还意恐无法表达自己的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