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寒风料峭，暖意融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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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后世的东北三省乃是赫赫有名的粮仓，然而大明朝对于朝廷和黎民来说却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再加上北方地广人稀粮食产量不足，因此如今天子以北京为行在，一下子为北边带去了数万人以及数十万的军队，相同南北的运河就成了隆冬最忙碌的地方。幸亏今年虽冷，运河却未曾封冻，来来往往的粮船民船商船络绎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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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寒地冻的时节素来多是南方往北方的船，少有北方往南方的船，因此，运河上那四艘巨舰自是极其显眼。宽阔的河面上，四艘船两前两后，清一色的六桅大船，两侧船舷上一溜十几个桨孔，那一只只船桨整齐齐整地入水出水，激起浪花飞溅。若是单单论这船和人工，那些豪商大户自然也置办得起，但那大船上的旌旗却足以让往来所有官民船只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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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现在，一艘商船上的水手便仰望着那高高的巨舟，拍了拍身上的雪就冲着船老大嚷嚷道：“老大，你认识几个字，那一面龙旗我认得，但那另两面旗上头写的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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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老大三十出头，似乎是因为长年在运河上营生计，他那脸庞赫然是深深的古铜色。虽然是天寒地冻，但他身上仍只是传着一件薄薄的坎肩，丝毫无惧咆哮的寒风。站起身盯着那几艘大船看了好一会儿，他刚刚平平庸淡地说：“一个是陆字，一个是张字，想来是皇上又派了什么大官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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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寻常那些大官都是春暖花开刚刚下江南，这一回却是大冷天出行，真希奇！”那水手满脸殷羡地瞧了一会，旋即就急遽搓了搓被凉风冻得麻木的双手，又没好气地埋怨说，“这大冷天出船真是活受罪，人家那船上肯定是摆着十几个暖炉子，那里像咱们……呃，老大你破例，凭你这身子板，下水游一圈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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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那水手嘟嘟囓囓好一阵怨言，但船老大的眼睛却只是一味瞄着船上的旌旗，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恨意，但旋即便完全掩饰了起来，又猫着腰钻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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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上的天寒地冻对于官船上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多影响。为那艘船上，船舱中除了却实的大门之外，还挂着一副衬有夹板的红蓝方格棉围子，虽说不至于真的在船舱中摆上十几个暖炉，但四个角落里都安放着烧银霜炭的炭盆。身穿皮袍子的陆丰坐在太师椅上，搁脚的脚踏下头还设有暖炉，再加上那厚厚的鹿皮靴子，丝毫感受不到寒意。这是他第二回奉旨出宫，为的是所谓的缉查夏粮入仓事，而所用身份仍然是御用监少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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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丰悠悠叹了一口吻，旁边的程九忙凑上去笑道：“公公还惦念着这一次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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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哪有那么肤浅！”陆丰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才懒洋洋地说，“这东厂还没建起来呢，贸贸然打着名头让人提防着有什么意思？顶多就是少几个趋奉的人，少两个钱使唤，横竖未来早晚能收回来，不急在一时！黄俨谁人老货这回硬塞了好几小我私家过来，绝对是没安盛情，你给咱家好好盯着，别让他们坏了事。这次的事情办妥了，咱家转头好好提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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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马上大喜过望，连忙双膝跪下叩头：“多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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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边的豪奢气派，张越那艘船上却是众人团团围坐烤火。中央的炭盆上用支架支起了一个宽大的铜盘，里头的年糕正烤得滋滋作响，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食欲大动。望见一块年糕的火候差不多了，眼疾手快的张越连忙伸出了筷子，却是挟到了琥珀托着的谁人瓷碟中。秋痕见着正懊恼，谁知碟子里头随即也多了一块，马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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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伸出瓷碟接了自己地。这才笑道：“少爷还真是主意多。又烤了火又不误吃工具。而且团团坐着更热闹。秋痕原本还说大冷天地坐船没趣。今天怎么不叫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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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地只能闷在船舱里头。自然没什么趣味。”秋痕嘴里正咬着热气腾腾地年糕。烫得脸都红了。说话也就有些含迷糊糊。好容易把年糕吞了下去。她刚刚满脸遗憾地说。“惋惜少奶奶和小五先走了。否则这船上岂不是越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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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旋即说道：“刚刚外头说。再过小半日就该到济宁州了。少奶奶究竟比咱们早启航三天。应该快到徐州了。说起往复年春节是在青州过地。少爷今年和老爷太太聚在一块。说不定能在南京过个团圆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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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琥珀这么一说。张越马上想起了那回在青州众人围坐炕上过年地情景。那时候杜照旧客。如今不知不觉过了泰半年。她却已经成了自己地妻子。他正回忆着那时候在炕上吃团圆饭时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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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了砰砰砰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