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寒风料峭，暖意融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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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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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那是房陵的声音，灵犀连忙站起身去开门。她打起帘子，才将舱门推开一条缝，外头的寒风就如饥似渴地钻了进来，那热身子一吹凉风，她竟是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将人让进来之后就紧赶着关门。身子满是雪珠子的房陵瞧见屋子里这么一番光景，不禁没好气地撇撇嘴道：“你倒是好命，围炉烤火俏婢相随美食果腹，外头的事情任事不管。那位陆公公付托，今晚要停靠济宁州，你有什么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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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琥珀用银瓶倒了茶送上，就和秋痕灵犀一起避到了里间。张越随手拿起一件银鼠皮半袖披风递给了房陵，一听这话便笑道：“你这个百户还真够尽职尽责，只不外这章程自然有那位陆公公去定，咱们如今什么都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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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那件被雪濡湿的鹤氅，换上这件暖烘烘的披风，房陵着实以为这些天的境遇很有些离奇。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卒竟然让天子下旨恩荫百户，一下子从爹爹不疼姥姥不爱酿成了家里的红人，那会儿他险些懵了。等到安远侯柳升召见，命他随行护持张越和陆丰这一行，他刚刚名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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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庶子，他自小就比兄长更用功更认真，兼通文武并非是虚言，可李茂芳轻飘飘一句话，就全盘抹煞了自己的多年起劲。原本已经被踏在泥里，可他竟然又因为一个机缘而重新站了起来。只管不知道张越用什么法子让天子注意到了自己，但他心里早就认准了这一切都是张越的资助，于是更想使用此次的时机好好尽一经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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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节，岂非你一直企图让那位陆公公挡在前头？这些太监权阉素来都是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人，你越是显得好性子，他越是骑在你头上。你既然有天子剑，到时候也得在人眼前露一露脸，至少让他们知道这次并非陆丰一小我私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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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也不答话，笑呵呵地将房陵拉到了舷窗边，突然一下子推开了那扇糊着粗制高丽纸的窗户。一时间，寒风裹挟着雪粒子兜头兜脸地扑了过来，房陵一个措手不及，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好容易适应了这温暖到严寒的转变，他便气急松弛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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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呆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不会推测外头的寒风有何等料峭，所以一打开窗子，轻则像你这样打几个喷嚏，重则熏染风寒甚至重病不起。这种原理对于如今的情形也是一样。那位陆公公一向认为我是知情识趣的人，若是我一丁点小事也要豁出去和他相争，他肯定会时时提防我，就好比站在窗前一定会披上一件厚衣裳似的。这时候争一时之气没意思，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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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窗外照旧阵阵寒风骤然袭来，但房陵已经忘了那严寒，只顾着琢磨张越这话，徐徐品出了一些滋味。他当初和富阳侯李茂芳树怨虽然出于偶然，但细细思量，何尝不是因为他当初太忍不住气？刚刚他还劝说张越不能被人力压一头，敢情照旧没想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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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素来是爽朗性子，此时想明确之后就拍了拍脑壳笑道：“怪不得皇上对你另眼看待，只你这份心性我就学不来，更不用提见识。成，以后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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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四艘官船停在了济宁州的码头上。此次出京，朱棣特旨从京营调拨了五百精兵，为的仍然是当初护送张越和陆丰前往青州的千户周百龄。和上次一样，每百人中皆配备刀牌手枪手火铳兵弓箭手，各由一名百户统领。除了房陵这个元勋子弟并没有任何从军履历，其他人都是之前的内行，部署细密稳妥自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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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船上带足了菜肉果蔬，但既然是靠了岸，陆丰自是特别付托人上岸办置晚饭，又请了张越到自己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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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程九就提了食盒进门，一样样摆满了整个桌子。除了中间一盘微山麻鸭之外，旁边即是醋鲤鱼、松花蛋、红烧羊肉、金针芽菜，最难堪的却是一盘原本该是夏天才有的莲藕，也不知道是哪家大户藏在冰窖中的反季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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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些菜依旧热气腾腾，张越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程九连忙笑呵呵地揭开了夹层，下头恰是用的一层热炭。见张越面上讶然，陆丰想起上一回自己还羡慕过张越谁人来自英国公府的捧盒，马上极其自得。等到一顿饭吃完，杯盘碗碟都收拾了下去，他刚刚屏退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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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因为先头青州事，皇太孙为小张大人求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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