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大醉容易，终有酒醒（1/2）

只管是小年夜，但张辅出宫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了，不光如此，身边还随着脸色欠好的朱瞻基。朱瞻基此次回来因是微服，自然不行能就这么大喇喇地住到乾清宫去，但留在仁寿宫也未尝不行，究竟那里头的太监和宫女们总不会乱说八道。然而，见过张太后之后，这位天子就硬是随着自己出了宫来。眼下他瞧已往一眼，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现在去哪？”

朱瞻基沉就了一会，便淡淡地迸出了兵部两个字。张辅闻言也不希奇，便对其余三个亲卫打了个手势，王瑾也连忙紧随着。一行人沿火道半边衡拐到东长安街，在兵部衙门前头下马之后，立时就有亲卫上前去叫了门子来。得知是英国公来找本部侍郎大人，那门子不敢怠慢，慌忙出来行礼，随即就吞吞吐吐地说：“少司马已经二十几天没回家，所以今天换了武眩壕的陈主政当值，他酉初过一会就回家去了。”回家号

张辅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等再确认了一回，这才无可怎样地叹了口吻，一转头见朱瞻基只皱了皱眉就摇了摇头，知道这位天子还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一行人重新上马，等上了宣武门大街时就听见了四处传来的爆竹声响，直到这一s1，马背上的张辅刚刚放缓了度，掐着手指头一算，他立时名顿开。“都差点忘了，今天是小年夜，也难怪那小子竟然偷佾不在衙门！”

朱瞻基也听到了这爆竹声，再加上张辅这一说，他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皇宫，但思量之前在仁寿宫召见杨士奇等人时的那一番情景，他不禁以为心烦意乱，竟是突然狠狠抽了一鞭子，马不停蹄地往前头疾驰而去。王瑾慌忙对张辅说：“英国公，皇上肯定是去武安侯胡同了，咱们赶忙追上去！”

张辅看到王瑾打马疾追，也只得付托身后亲随家将追上，直到武安侯胡同口子上才拉近了距离。望见人一阵风似的拐进了胡同，他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吻。这当口天子来找张越，实在不是什么好运动。

张家的工具角门和大门都已经关上了，但里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却不停于耳，隔着墙隐约还能听到里头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在这样嘈杂的情况下，家将敲了好一阵子的门，这才有门房出来应答，还提着灯笼认了片晌才认出张辅来，慌忙屁滚尿流地把一行人迎了进去。这一路把人送到了屏门，那门房悄悄退下的同时也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二十几天没回来的少爷回家过小年也就算了，可英国公不是听说今天刚刚回来，还进宫去了，怎么这当口突然就到这儿来了，也不直接回家去？

只管如今这年头爆竹烟花已经蔚为盛行，甚至皇家也会在逢年过羊时在宫内燃放烟花，但张越喜欢噼里啪啦的热闹，也深知木结构的屋子容易着火，于是家里每放烟花爆竹总会在旁边做好完全的准备，而且只选在二门外那空旷的地方。这会儿眼见静官在那儿体贴地擂着妹妹三三的耳朵，而更小的一儿一女则是早抱回了屋子里去，他就亲自上前点嫩了一串爆竹。他才刚刚一逃开，响亮的声音再次炸响了。

朱瞻基随着张辅踏进这院子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火光乍起的一刹那。虽说往日在皇城里头也没少看过这些，可他从来没有亲手放过爆竹，这会儿见张越逃得飞快，到了一边又一把抱起了儿子女儿，笑着高声嚷嚷些什么，他不禁感应心里越堵得难受，竟是没注意到张辅已经从旁边悄悄上了前去。

女儿还小，儿子却究竟已经大了，因而张越很快就放下了静官，也不剖析小家伏的满脸不情愿。只不外，三三究竟胆小，很快就牛皮糖似的从他怀中挣脱了下来，一溜烟到一边寻着了张菁，效果非但没能把这位小姑姑叫到里头去，反而手里还被人塞了一个小烟花。张越正眉开眼笑地看着女儿皱着那张小脸对张菁高声嚷嚷些什么，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唤。“越哥儿。↑“咦，是大堂伯？

张越已经许久没听到这称谓了，一扭头便看到了张辅。想到今天这一位是跟谁一块回来的，他满心的欢快劲头立时潮水般退去，想也不想就四下里一扫找起了人。等看到了那里四个家将妆扮的人，他冲张辅点了颔首，随即三两步就急急遽冲了已往。“您怎么来了？”

情知朱瞻基如今身份未便，张越自然选了个最便当的称谓。而朱瞻基看到别人都没注意自个这边，还在忙着放爆竹笑闹，忍不住横了张越一眼：“为什么我一回来，你就从衙门躲了，生怕朕找你不成？还这么兴奋！”

“这是哪的话，实在是……实在是这些天日日恐在衙门里，满身都快慌了，再说，我总以为您会在那里聆着，所以想着小年夜就偷个闲。究竟，这回尚有大堂伯陪着您回来。最要紧的是……”张越打了个顿，见朱瞻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就索性直截了当地说“这些天事情太多了，心里憋闷，所以趁着过小年，亲自放几个爆竹，听听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感受郁气就少多了。要说兴奋，确实是兴奋的，究竟您回来了，太后的病也有了转机，就连海内外洋的军情也都稳当，总算是能过个太平年了。”

朱瞻基明知道张越不会直接说出一番臣恐惧臣有罪之类的话，可当张越这么胡七八糟地解释一通时，他仍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很快就消失了。究竟，张太后不外是稍有转机，不知道是否能真的好转；孙贵妃那里是否牵涉在内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保证；甚至连他去看自己最疼爱的皇太子时，谁人子，陪朕喝酒。

只管在朱瞻基照旧皇太孙时就与其相交，之后也相互扶助共过磨难，但张越从来就未曾自居为天子的朋侪一一那种自然的意识是很容易要人命的。所以，此时现在，他露出了极其惊讶的心情，甚至还规劝了两句，眼见天子犹如五匹马拉不回来的马车一般执拗，这才勉为其难地允许了。

一面和朱瞻基往外走，他突然想起没和家人打招呼，再看垂花门那里时，许是张辅已经提醒过了，院子里的下人已经散了一多数，其余家人也都在往里头退避，他甚至还看到静官拉着杜绾的手往里头走“趁着母亲不注意向自己招了招手，是否做鬼脸就瞧不见了。